銀子都給了雲天瑞,拿回家雲家那份地契,也請府城的中人簽了契約書。雲天瑞將五十畝地抵押給張家,待五年內還清三百二十兩銀子後方可取回。
雲天瑞本來要連著利錢一起還,老張啐了一口,他才含羞作罷。
手裡有三百二十兩銀子,雲天瑞就不那麼焦頭爛額了,他把家中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傢俱、皮貨、綢緞衣服等,其中包括袁家才送的那份禮物,統共賣了三十多兩銀子,郭大海趙明堂瑞兒這些結拜兄弟聽說後,二話不說,各自援手,湊了一百兩銀子借給他,多出的幾十兩銀子作路費去迎雲掌櫃的靈柩。
對此,雲家自是感恩戴德,尤其是對秀姑。
被他們感激的秀姑此時卻皺起眉頭,“碩哥你說什麼?你要和雲兄弟一起去?”
張碩點頭,眼裡帶著一絲嘲諷,沉聲道:“雲三叔在世的時候,往他家奉承的人不知凡幾,如今他家一無所有了,聽說三弟去迎三叔,那些人頓作鳥獸散,竟無一人肯陪著三弟出門。我既是侄子,又是三弟的大哥,不能不聞不問。”
“可是這一去路途遙遠,而且十分危險,光靠你們兄弟,我不放心。”雲掌櫃那麼大一支商隊都出了事,她怎能不擔憂丈夫的安危?目前,即將打仗了呀!
“莫擔憂。”張碩輕聲道,“我們不是獨自上路,還有明堂兄弟。兩日後府城裡有一支商隊前去江南進貨,這支商隊是李家的,聽說雲三叔之事後,特地僱傭一群鏢師護送,瑞兒和祥兒費了不少力氣打點,他們又試探了我的拳腳,願意帶上我和天瑞明堂。”
李家原是大商賈,動輒上萬兩貨物,自有專門商隊以及大批護院,鏢師也是經常僱傭的,就是不知道他們家明明比白家更富貴,何以容許白家在桐城獨霸布匹繡品之業。
白東家能讓衙門偏向他們家,可能李家就是忌憚這一點。
“你都確定了,就算我說不讓你去,你恐怕也會偷著去吧?”秀姑紅了眼圈。
張碩心中一痛,“媳婦,對不住。三叔和咱爹宛若嫡親手足,我若不去,咱爹必定會去走一趟。我想在家裡守你一輩子,可是,不能不顧及兄弟情分。”他一向看不慣那些為了手足兄弟放棄妻兒的行為,輪到自己,他方知道,兄弟雖不如媳婦,可也至關重要。
秀姑低下頭,淚珠落在衣襟上。
朝夕相處慣了,她捨不得張碩一去就是一兩個月,或者兩三個月。
冰天雪地,不利出行。
打仗是如此,行商不也是如此?
“不能天氣暖和些再去?這時候你們走水路,怕河裡早就結了冰了。”秀姑忍不住找藉口讓他們改變主意,明知這種想法要不得,可她還是說了。
張碩嘆道:“王家這回要接江南的什麼太太少爺回來,僱了一條大船。”
秀姑再也沒有理由阻止他了。
離啟程沒兩日了,秀姑放下針線活兒,精心給張碩打點行囊,常用藥丸藥膏帶上,止血的、療傷的、治療風寒的統統都有,棉衣厚鞋備齊,寶弓利箭與他帶上,還向老張借了那把袁家送給他的長刀,張碩跟老張學過一些軍中的刀法,不過他最擅長用殺豬刀,勸了秀姑好幾番沒法改變她的主意,最後長刀和殺豬刀都帶上了。
秀姑又給他做了一些饅頭卷子烙餅等乾糧,煮了鹹蛋,從廚房撈了一些鹹菜、鹽豆各裝在陶罐裡,“你們急著趕路,想來不一定有空好好坐下吃飯,這些容易攜帶的你帶上,就著卷子煎餅能吃好長時間。天冷,煎餅卷子都能儲存十幾天不壞。”
“媳婦,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平平安安地回來,我還得照顧你一輩子。”嬌妻愛子老爹在家等他,他無論如何都會保重,“媳婦,咱家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在家裡等我回來,快則一個月,晚則年前回來。”
臨行前的晚上兩人聊了很久,次日張碩別過嬌妻,進城和雲天瑞並李家等人會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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