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主簿迎來周舉人將名下店鋪地畝過戶給原主的盛況。
根據一畝地三分銀,八千多畝地的過戶稅銀一共是兩百多兩,如張碩所料,沒人願意出這筆銀子,有志一同地推給了周舉人。
林主簿暗歎這些人和周舉人其實都是一丘之貉,想少交稅的時候一窩蜂地把田地店鋪掛在周舉人名下,如今掛在周舉人名下無利可圖了,立刻翻臉不認人,和周舉人對絕戶之人的態度一模一樣,誰都沒比誰高貴一點。
其實,這筆稅銀真不該周舉人出。
奈何周舉人看似強壯,實則膽小怕事,他怕自己腿傷好不了沒有前程了,官員富戶不和自己結交,眼前這些人就來報復自己,忙朝周母使了個眼色,同意自己出稅銀。
林主簿見他這般不爭氣,自然不肯多說了。
周瑜打黃蓋,願打願挨,他能說什麼?
周母眼見許多人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了洪災之前自己揣在懷裡的幾錠五年重的小金元寶,約值三百兩銀子,找回幾十兩。值得慶幸的是,家裡人都很聰明,當初多多少少都帶了些珠寶和金銀之物,事後又在城裡宅內淤泥中掏出幾錠金銀,這筆金銀現在都在自己手裡握著,只要周舉人再接再厲考中進士,他們家翻身指日可待。
即使如此,周舉人名下除了他們家的一百二十多畝地和城裡一座宅子,再無其他了。他們家原有二十多畝地,周舉人考中舉人後,有富戶特地送了一百畝良田。
真是好運氣!
張碩拿回屬於大青山村絕戶村民的地畝之契,當場就連同之前的一百多畝地和地基新辦下來的地契一起交給林主簿入官,拿回林主簿收錄後的契約,領了衙門發放給他們大青山村的一些紙筆、銀兩等物就出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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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周惠拉著板車,板車上躺著臉色灰敗的周舉人,他冷笑一聲,抬腳就走。
周家落到這步田地,純屬自作自受。
值得一提的是,周家把剩下的寥寥幾戶人家放出去了,地畝和店鋪都還給原主了,要這些好吃懶做本就衝著周家富貴來的奴才幹嘛?
周家的事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就此沉寂,村子裡再無人因此事而生是非。
沒有是非,張碩就輕鬆了。
辦完衙門交代的事情,張碩只覺得無事一身輕,舂完米,拎著水桶給後院菜地澆水。瘟疫結束後他們整理菜地,種了一些白菜、蘿蔔、辣菜和小白菜、芫荽等,白菜蘿蔔還沒長成,青翠鮮嫩的小白菜早早可以吃了,總算脫離了沒有菜蔬吃的情況。
兩棵花椒樹淹死了一棵,還有一棵活著,張碩想著改日再弄一棵回來。
花椒多子,和石榴一樣寓意好。
前院的石榴樹、紫藤和銀杏樹都被洪水打得七零八落,誰知竟然都緩過來了,屋後窗下的老桂花樹也是。
秀姑聽他嘴裡咕噥幾句,莞爾一笑,摘了一些小白菜洗乾淨,打算中午清炒一盤小白菜,配著豆角燒鹹肉一塊吃,忽見三嬸苦著臉走進來,問道:“阿碩媳婦,你們家有沒有老鹹菜疙瘩?年份越久越好,最少兩年以上。”
“老鹹菜疙瘩?三嬸,您要這個幹啥?”
三嬸舉起左手,伸出中指給秀姑看,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麼,不由得露出一絲疑問,三嬸不覺一笑,“我竟忘記了,你年輕,不知道,怕也沒見過。我這手指裡頭長了個疔,現在還沒腫脹,仔細看不容易看出來,卻疼得受不了。”
秀姑迷惑道:“手上長了疔,您不去找大夫瞧瞧開點藥,要老鹹菜疙瘩幹嘛?”
“你沒聽說過嗎?”見秀姑搖頭,三嬸笑道:“咱們平頭百姓哪裡請得起大夫啊?手指裡頭長了疔,弄點老鹹菜疙瘩用布條子緊緊裹在手指頭上,過上七八日就好了。發了大水以後,我家裡啥都沒了,也沒老鹹菜了,找了幾家都沒有,來問問你家有沒有。”
有這種說法?應該是偏方吧?
秀姑急忙道:“有,有,有,有兩年多前的老鹹菜疙瘩。”她開啟鹹菜罈子,拿乾淨的筷子撈了三四塊烏黑的鹹菜疙瘩放在三嬸端來的碗裡。
三嬸很高興,道過謝後就走了。
七八日後,秀姑再見到三嬸,就聽她說手指頭裡的疔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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