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腦子不由出現短暫的迷糊,記憶中,幾年前的陽城有個傳聞,傳聞這個鐘家四小姐摔傻了。
可這何止是傻了,腦袋簡直長歪了。
百裡長安是跟翳修交過手的,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實力,他想出聲,卻是在看到地上的槍頭後,喉嚨如同被扼住一般,連呼吸都艱難了一些。
少年此時此刻,才驚覺,原來他是如此的一無用處……
紀千赫敲打椅子一瞬節奏錯亂,灩色目光盯著地上跪著的女孩,一時竟然猜不透,看不透。
大約數十秒的時間,他才重新有了動作,嘴角彎出一抹弧度,打了無數勝仗,好久沒有猜不透,看不透的人和事了。
這個小女孩,有意思了。
蘇伯仲嘆息一口氣,不顧皇後的眼神,淡淡出聲:“芳華,聽為師一言,起來吧,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喊打喊殺。”
皇帝不屑出聲的坐著,讓錦衣衛的頭目對付一個小女孩這種事情,傳出去獲利的還不知道是誰。
鐘芳華搖了搖頭,對蘇伯仲柔軟一笑,才將視線抬得更高,看向皇帝身後的翳修,“千戶大人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她彎了彎唇,撿起地上的木槍,肆意一放,木槍滾落在地,滾得很遠,這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刺耳極了。
“我弟弟傷了,你沒有理由拒絕我。”她說。
眾人前一刻才被她的笑容恍神,下一刻聽到木棍滾動的聲音,然後在她下一句話落下時,腦袋炸出一個漩渦!
我弟弟傷了,你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我!
她是瘋了嗎?
皇帝氣笑了,他見識過不少狂徒,也知道不應該跟一個小女孩計較,可有一種人的猖狂,偏偏能攪動你的心髒,讓你的血脈噴張。
“準了!”皇帝大手一揮,不用置喙!
蘇伯仲和紀千赫閉上眼睛,心中已經是悲涼一片。
無論是十多年前的動亂,還是五年前的太子宮變,亦或者現在的試探,帝王從來都是冷血的。
何時會因為對方是一個小女孩而手軟過!
百裡長安的心髒像是被紮了一個洞,呼呼作響,狂風肆虐!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朱山和問顏看向百裡長安,見他竟然踏出兩步,想攔截,卻又發現他也只是踏出兩步,卻不再動作。
翳修在皇帝面前,一直是唯命是從,很多人曾懷疑,若是皇帝讓他拿刀自盡,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做了。
這也是皇帝為什麼這麼信任他的原因。
皇帝的聲音一出口,他立刻站了出來,走到廣場中間,依舊不語。
鐘芳華從地上站起來!
紀念兒再蠢,也知道鐘芳華這是不服鐘卿受傷,卻又在用薄弱的力量反抗著什麼。
他上前一步,正氣開口:“鐘姐姐,我會武功,這場比賽,讓我替你出場好不好?”
“你滾一邊去!”
鐘芳華一向不是仁慈之輩,對間接或直接傷了她鐘卿的人,怎麼會有好臉色,當即連眼角都沒斜一下。
紀念兒:“……”
紀翎兒見他無視弟弟,美目一瞪,礙於父親的氣場太大,她並不敢隨意出聲。
“鐘小姐打算怎麼比?”翳修出聲,目光淡漠的望著眼前瘦小的女孩,心底又覺得荒繆了。
這個女孩才十歲,怎麼可能是夢中那個女人。
“比弓箭吧!”鐘芳華道,走到一排武器面前,拿了一把弓,伸手拉了拉,所幸並沒有出現長槍那樣的情況。
翳修朝她走來,一步一步!
百裡長安的拳頭捏緊,輕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蘊含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