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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床前明月地上霜

顧逾白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我的僥幸。

“呵呵,陸大哥說你一直不相信他,這句話你倒是相信啦。他前妻是不想和葉子博暴露她的身份,但是她不會去找葉文榮嗎?無論事實到底如何,她只要添油加醋地跟葉文榮說上一番,陸大哥此舉是為了報葉家的奪妻之仇,你覺得以葉文榮的性格,會坐視不管嗎?葉文榮做事一向毒辣,在黑道上也有不少勢力。雖然已經不管事多年,但如今看到自己當年打下的江山和美人受了這樣的欺負……”

末了,他又用淩厲的目光剮了我一眼,說道:“原本,陸大哥前妻的矛頭指向的是你,既可以解她的心頭之恨,又可以給大哥致命一擊。因為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傷害你,就是對大哥最大的傷害。誰知道你命大,只是害苦了我大哥……”

我後背發涼,手心直冒冷汗,趕緊問他:“所以,他們對陸地做了什麼事?”

顧逾白停頓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也沒什麼事,不過就是替你捱了一刀,在醫院躺了一個月罷了。”

我的心驟然抽緊,喉嚨像被一雙手扼住,快要不能呼吸。

“什……什麼一刀?什……什麼時候的事?”我臉色發白,結結巴巴地問。

顧逾白鄙夷地撇了撇嘴,說:“嘖嘖,你不過是聽了一句話就嚇成了這樣。你有想過我大哥麼,可是實實在在做了這句話裡面的事呢。結果好了,還要遭你這白眼,我真是替他不值啊!”

我又困惑又著急,忙不疊抓住他的手臂,問道:“顧逾白,全當是我錯了,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那你給我一字一句地聽好是怎麼回事。”

我看到顧逾白握著水杯的手的微微顫抖。

他說:“元旦假期後的第一個工作日,陸大哥一早去地下車庫開車的時候,看到了兩個形跡可疑的人在你的車那邊鬼鬼祟祟地轉悠。他就在邊上偷偷觀察了一陣,聽到那兩個人在謀劃怎麼把你五馬分屍的事……”

“你別誇張,光天化日之下,車庫裡都是監控,也有人進出,他們怎麼敢?”我氣急地打斷了他的話。

“我說你蠢,還真是蠢。”顧逾白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他們在車庫可能是不敢,但是陸大哥聽到他們在商議,如何一人捂住你的嘴把你拖到車上,另一人搶過你的車鑰匙開你的車把你運到石嶺水庫去。石嶺水庫那個地方有多荒僻你也知道,把你拖去那裡再對你做些什麼事,他們可能就不會不敢了哦。陸大哥聽到這些以後,怎麼還會坐的住,就沖了過去……”

我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問道:“他們要害我,卻這樣明目張膽地討論計劃,稍微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合常理啊。這計劃也未必得逞,陸地……他,他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

顧逾白攤了攤手,“所以說啊,關心則亂……都怪你那兩天把大哥折磨得失去了正常的思考判斷能力。”

我想起跨年夜發生的事,臉上不禁紅一陣白一陣。

“然後呢?”我給顧逾白遞上了第二杯水。

“然後陸大哥就在和那兩人的爭鬥中被捅了一刀啊。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他們了,讓他們下了這樣的狠手。下腹部十二厘米的刀口啊,你想想有多長……”顧逾白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我全身止不住地顫抖,“但是,他們不會就此罷休的吧?不是說矛頭指向的是我……”

“你現在算是恢複了一點智商。跟大哥一樣,要捱了一刀才恢複了一點智商。”顧逾白停頓片刻,便語速飛快地說道,“那天如果是你先下樓,那你也許已經按照他們口中的那個pana 被拖去石嶺水庫了。但是大哥先下樓看到了他們,他們覺得在車庫對你不方便下手了,於是用了panb,設了個調虎離山計先吸引大哥的注意力。”

“於此同時呢,他們團夥的另兩個人收到指令暗中潛伏到你家門口,準備你一開門就給你當頭一棒弄暈再行事。別問我為什麼他們還要pana panb的,還不是因為不確定你和大哥是不是睡在同一個房間裡!哎,其實要是你和大哥形影不離,他們也未必找得到機會下手,都是你自找的……”

顧逾白身子前傾,近距離觀察了一陣我的表情後,說:“怎麼?又被嚇傻了?這些都是後來我把他們抓住審問出來的。多虧大哥捱了一刀後腦子倒清醒了,一開始裝死,那兩人慌了,把他拖到了車庫的一個視線死角就溜了。看那兩人跑了以後,大哥就打電話讓我帶人火速到你家確認你的安全。所以你那天還沒出門,我的人就把伏在你家門口的壞蛋給拿下了。怎麼樣,厲不厲害?還不快快跪下謝恩!”

我竭力剋制著自己的顫抖說:“那……陸地呢?”

“哎,可憐大哥在車庫血都要流幹了,確認你沒事後才告訴我,他在車庫受傷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以後,他就求我不要報警,也不要把事情鬧大,把他安頓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也不要和任何人說他受傷的事。我不懂啊,可是我這條命都是大哥給的,他求我的事我能不做嗎?正好我有個朋友在附近的天極島上開私人療養院,就趕緊把大哥送去了那。雖然刀傷的部位不致命,但大哥還是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好久……”

我的眼淚熱熱地湧出來,從椅子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說:“對不起,我去看下他……”

顧逾白拽住我的手臂,恨恨道:“你沒臉去見他!大哥昏迷前交代我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這段時間一定要派人暗中保護好你,但是千萬不能讓你知道。我的人租了你小區的房子,每天辛辛苦苦地跟著你,結果看到了什麼?看到你跟沒事人一樣地每天照常上下班,還去會其他男人,和他談笑風生!”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陸地走後的這段時間,我總是隱約感到被一道陌生的目光環繞,但又找不到目光的來源,只能嘲笑自己是思念陸地過度産生的幻覺。至於顧逾白說的會男人,一定是指我和林臨的那次會面。

“這一切,他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哽咽道,“我沒有和其他男人發生任何事。我其實,其實一直在傷心他怎麼不說一句拋下我就走了……我,我也給他發過資訊,但是他沒有回複。”

顧逾白松開抓住我的手,語氣緩和下來:“是我在他受傷那天就把他的手機給扔了。他說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受傷的事,手機卻一直在響,我聽得煩不勝煩,就把手機扔進了海裡,想著也好讓大哥安心養傷。”

陸地,你口口聲聲說,要給我你的一切,可是為什麼就連這些你都不讓我知道?

我頹然地重新坐下,把臉埋在手掌間,掌心潮濕一片。

顧逾白拍了我一下,嘲弄道:“哎呀,大哥現在不是康複了嘛,你幹嘛弄得一副要守活寡的樣子……”

我終於忍不住,沖他吼道:“顧逾白,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顧逾白似有些被鎮住,但仍然不改譏諷的語氣:“你現在知道心疼了,當初怎麼那麼心狠呢?大哥醒來以後,大致說了說你為什麼生他的氣,然後說你估計是不會理他了。手機扔了就扔了,正好強迫他不聯系你。他傷一好就去了撒哈拉,說是為了體會三毛那句什麼想你的沙就成了撒哈拉……真是夠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今天會回來,更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回來就又要到你那裡去找罪受。”

“哎,大概這愛情啊,就像我酒吧的名字,毒藥。真的是毒藥。”顧逾白深深地嘆了口氣,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