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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床前明月地上霜

我吸了吸鼻子,擦幹眼淚說:“他就是想什麼事都自己承擔。但是我不想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出了什麼事,不是應該互相支撐共同面對嗎?”

“你說的倒輕巧,”顧逾白翻了我一個白眼,“這件事,剛才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你就嚇成了那樣,還共同面對?你是能端了葉文榮那幫人的老窩呢還是能把陸大哥的前妻送進監獄?你能做的無非就是報個警,可這樣會讓你更加陷入他們的報複中。我審過那幾個人,他們說上面交代只是給你們一點教訓,並不想鬧出人命。我猜,大哥躲起來,是想讓他們以為他生死未蔔,反而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無言以對,驚訝於顧逾白在某些事上表現出的超乎他年齡的老道。看來真是不能叫他“小白”了。

“顧逾白,所以現在你的人還在暗中保護我嗎?無論如何,我應該謝謝你。”

“罷了罷了,”他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真要謝,也應該感謝大哥的良苦用心。他不想讓你知道,八成是怕你擔心,或者怕你對他有負罪感吧。”

“這段時間看下來壞蛋們好像沒有再打你的主意了。大哥今天給我看他前妻前兩天發的資訊,她說她認輸了,沒力氣再耗下去了。哎,想想也是,現在社會變化這麼快,能做到大哥那樣執著的又有幾個人呢?我說真的,大嫂,你對大哥好點吧。”他打了個哈欠,起身道,“我走了,累死了。”

顧逾白走後,我就著家裡有的食材煮了一碗醒酒湯,端進臥室,靠床沿坐下。

陸地仍然睡著,發出嬰兒般柔和均勻的呼吸。

如霜的月光穿過窗戶,靜靜爬上他微蹙的眉頭,刷過他輕顫的睫毛,最後停留在他稍顯蒼白的嘴唇上。

我只感到心髒被阻塞,血流要凝固,在思維回溫之前,我的唇便替代了這月光所在的位置。

他的唇意外的溫熱,這溫熱讓我的唇像見到火光的飛蛾,繞著它不停打轉,再也無法離去。

好似這火光是此時此刻我活著,唯一認定的東西。

直到我的手腕被牢牢抓住。

我一頭載進了陸地月光般清亮的眼眸裡。

“月昔,我在做夢嗎?”他的聲音有些飄忽,手上的力道卻更重了一分。

我開了燈,看到手腕已被攥出了淡淡的紅痕,佯裝氣惱,“你不在做夢,你在耍酒瘋。”

陸地直起身,低低地笑起來,說:“那你剛才在做什麼?你在耍流氓。”

我一隻手被他抓著動彈不得,只能用另一隻手勉強端起醒酒湯遞給他,臉紅道:“快喝了這碗孟婆湯,我做過什麼,全忘了吧。”

他拿過醒酒湯喝下,視線卻半刻都沒有從我身上挪開。喝完後,他眨著眼睛,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怎麼辦,忘不了,你要不再餵我喝一碗?”

我試圖抽出我的手腕,“好啊,那你先放開我。”

陸地卻一把將我拽到他身上,我一個不穩,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我被他緊緊地囚禁在懷裡,他殘留著酒意的溫熱氣息吹拂在我的頸間,又酥又癢,帶著微醺的迷醉。

“如果你告訴我這不是夢,那麼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我不再掙脫,輕輕問道:“陸地,告訴我,刀疤在哪?”

陸地一震,眼睛裡瞬間充滿了各種情緒。

“月昔,都過去了。”許久,他只說了這一句,就重新把我抱住。

“可是你為什麼……”話未說完,便被他用急切的唇封住。

他滾燙的吻將我殘存的最後一絲清醒都蒸發。

醉酒,也可以透過這種方式傳染的吧。

我酩酊大醉地想,就這樣吧。

如果我渴望的愛如明月當空,而明月落在地上便化成了白霜,我為何要如此在意這兩者的分別?

明月難逢,白霜易融。這一路走來,兜兜轉轉,我們已經浪費瞭如此多的時間。

我們已經是如此的精疲力竭。

我們已經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