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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她的聲音輕輕顫抖著,對身邊的女侍囑咐道:“去追,尤其是那紅衣女子,務必活捉!”

王阿花與許言鍛在崎嶇的山路上疾馳,身後緊追不捨的是一等一的高手。

許久沒做這些事情了,王阿花覺得自己輕敵了。這些追兵如同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緊隨其後,彷彿無論她們如何努力,都無法徹底擺脫這些如影隨形的敵人。

王阿花的呼吸逐漸沉重起來,汗珠沿著她的額頭滑落,她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心跳咚咚猶如擊鼓,步履的每一次落地都仿若在與時間賽跑。她不時回眸一瞥,追兵的身影在林間若隱若現,其速度卻依舊不減分毫。

她和許言鍛已經連續奔跑了數個時辰,體力逐漸透支,她們穿過了密林,越過了小溪,利用山石、藤蔓和陷阱,製造出一個又一個障礙……

踏足城郊的荒野,王阿花依稀憶起前世此處似乎藏著一個被人遺忘的山洞。一絲期望悄然在她心底萌生,或許這個荒廢的山洞能成為他們臨時的庇護之地。她向許言鍛示意,讓她緊隨其後,兩人小心翼翼地潛入洞中,隱匿身形。

暫時甩開了身後的追兵,王阿花緩了一口氣。

這個荒廢已久的山洞,依舊保持著王阿花記憶中的樣子,洞口被歲月侵蝕的痕跡明顯,藤蔓和苔蘚在石壁上肆意生長,十分隱蔽,從外面看幾乎瞧不出來什麼端倪,洞內的光線昏暗,只有從洞口透進的幾縷陽光,勉強照亮了洞中的景象。

在洞的深處,那尊婦好像依舊佇立,她手持長槍,但面容卻顯得慈祥和藹。盡管石像的表面因風化而略顯粗糙,但那雙眼睛卻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悲憫,彷彿能夠洞察世間所有的苦難與不公。

王阿花站在石像前,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時光荏苒,當年的她借一處容身之所躲雪,而今這個山洞和石像依舊靜靜地守在這裡,如今的她又藉著這處洞xue避難。

這兩輩子,說起來也和這處洞xue十分的有緣。

“許——”王阿花剛想回身問問許言鍛從舉何意,卻只聽到身後的人低低道了聲得罪,藉著,王阿花感覺到脖子後面一陣刺痛,雙眼一黑,直直的暈了過去。

……

長公主府的地牢,隱藏在繁華府邸的陰影之下。

地牢的入口被厚重的鐵門所遮掩,門上布滿了斑駁的鏽跡。鐵門緩緩開啟時,一股濃烈的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這股惡臭來自於地牢深處的潮濕牆壁,以及那些被遺忘在角落裡的陳年汙垢和腐爛的稻草。

地牢的內部昏暗潮濕,僅有幾束微弱的光線從高高的窗戶中透進來,勉強照亮了狹窄的通道。牆壁上掛滿了生鏽的鐵鏈和鐐銬,它們曾經束縛過無數背叛者的靈魂。在這些鐵鏈的陰影下,偶爾可以聽到。水滴從天花板滴落的單調聲響,這些聲音在空曠的地牢中回蕩,顯得格外悽涼。

在這些牢房中,叛亂者的呼救和哀嚎早已被時間所吞噬,只留下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今天,在地牢深處,來了一位新犯人。

一位年輕的女子。

許言鍛身上布滿了用過刑的痕跡。她的上半身被鐵鏈高高束起,鐵鏈緊緊纏繞著她的手腕和腰部,勒出深深的血痕。她的衣服破爛不堪,幾乎無法遮掩那些青紫的傷痕和幹涸的血跡。

她的下半身泡在了水裡,受著水刑。冰冷的水浸透了她的衣物,寒冷像把剔骨的刀,颳得她生疼。

吱呀。

許言鍛吃力的抬起頭。

羅裙款款,面前的女子緩緩走近。

許言鍛的目光終於聚焦在了來者的身上,她用力擠出一個笑容來,“沒想到長公主殿下會親自來一趟。”

裴安懿從懷裡拿出七八封信件,“從你身上搜出來的你同顧端的往來書信,皆在此了。”

“是。”

“你可知道這幾封信件足夠讓孤參奏他謀殺皇室子女。”

“知道。”

“你的計劃並不聰明,”裴安懿的嘴角緩緩上揚,“你是故意自投羅網當街刺殺,叫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臉,再故意被孤抓到,打入地牢,搜出信件,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顧端來指使你謀殺孤的。”

“雖然不聰明,但卻十分有效。謀殺皇室血脈是重罪。”

“孤倒是有些好奇,你同顧端到底有什麼恩怨,值得你用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笨辦法置他於死地。”

許言鍛沉默不語。

裴安懿緩緩踱步,清冷的聲音在大牢裡響起,

“不想說也沒關系,你和顧端的恩怨不是孤最好奇的,孤最想知道的是——”裴安怡用指腹輕輕抵住許言鍛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直視自己,目光相交,“今日長街之上,你身旁的紅衣女子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