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雲髻?”
“沒聽說過。”
……
沉默片刻,裴安懿道,“如此,那就挽一個你拿手的吧。”
“好。”
王阿花拿起梳子,在心中沉思了片刻,她記得上一次梳成一個像模像樣的發髻出來,還是小時候自家阿孃一邊哼著一首模糊不清的童謠一邊給她梳頭,王阿花努力回憶著自家阿孃小時候的手法,似乎是先將兩邊的頭發均勻散開,沾上一點梳頭水將發絲分到兩邊,然後……然後是如何,記憶太過久遠許多細節都記不清了,王阿花一手挽著發絲,一手拿著梳子,無從下手。
愣了片刻,忽然聽到身下的人輕笑出聲,道:“罷了,你且坐過來,我自己來。”
裴安懿起身,從床上拿了王阿花昨日的發帶,隨意地將發絲綁在一起。
素衣素裙,不施粉黛,身形削瘦挺拔,像冬日裡最傲寒的梅。
王阿花痴痴看呆了,如此傲寒的梅,於昨夜裡被她這般摘下了……雖然事實上是她被這支傲寒的梅拿下了,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王阿花到現下都沒有半分真實感。
“殿、殿下,”王阿花眼睛直直道,“殿下真……真好看。”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寥寥一句話便叫裴安懿亂了心思。
原來自己從來不是坐懷不亂的人。
“嗯,”裴安懿聞言輕咳了一聲,努力掩飾自己的慌亂,淡淡道,“孤知道了。”
“殿下,”王阿花將梳子放在案上,撓撓頭,“我、呃,殿下方才提到了那幾個發髻,我都會去學的。盤發就像練武,多練練便能熟能生巧了。”
裴安懿垂眸,手指蜷著衣袖的一角,她如此言,在裴安懿耳中那便是要往後時時為她挽發的意思。
“從前之事孤不追究,如今你若是想回來,長公主府的大門隨時為你開啟。”
王阿花手中的動作一頓,抿著唇,不說話。良久,小聲從喉嚨裡擠出了兩個字:“不要”
聲音細若蠅蚊,卻又如此清晰的落入了裴安懿的耳朵裡面。
裴安懿的面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反問道:“你不想回公主府?”
“殿下,”王阿花見狀不對勁,趕忙放下手中夾著的菜,解釋道,“殿下,不是不想回公主府,只是——
“只是我若是回了公主府,要做什麼呢?”
“貼身侍衛。”
“好,那就拿這頓飯舉例子,我若是做了殿下的貼身侍衛。按照規矩,我便再也沒有同殿下同桌吃飯的機會了。”
“我心悅殿下,但草民自知同殿下的身份有著雲泥之別,若是心悅一個人還要日日以她為尊的話……那樣就太殘忍了。”
這次沉默的人輪到了裴安懿。
“孤懂了,是孤思慮不周。”裴安懿略略思考,便道,“你得做孤的駙馬才好。”
駙馬?
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