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季輕輕嘆了口氣，走到榻前坐下，伸手輕柔地撫摸著蘇琦的臉頰：“皇上睡得夠久了，不睜眼醒來看看我嗎？”

掌心下的人還有著暖暖的溫度，也不知道能持續多少天。

霖鳳捏著紙條，臉色也不大好看。他總以為釘子能找到些許的訊息，如今除了找不到解藥之外，就連方子都沒有。

如此一來，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蘇琦死去嗎？

霖鳳正琢磨著，就聽外頭有禦林軍稟報道：“大人，幾位尚書求見。”

“不見，”霖鳳正煩著，哪裡有心思跟這些尚書周旋。

他也能猜出幾個尚書的心思，不外乎是擔心皇帝被自己和蕭季架空，軟禁在寢宮之中。

尚書大人肯定會提出要見皇帝一面，若是不能見，那麼霖鳳和蕭季兩人身上的嫌疑就更大了。

霖鳳能想到，蕭季自然也能想到，嗤笑一聲道：“他們還真是等不及了，這才三天。”

新年快到了，明天就要封筆，他們這時候不來，只怕之後就很難再進宮來求見的。

“你要是不見，他們只怕是不肯走的。”

霖鳳搖頭道：“見與不見，其實沒什麼區別。皇上正休息，沒必要讓他們來打擾。讓人出去傳話，就說皇上喝藥後歇下了，在下要照顧皇上，實在不好走開。”

蕭季卻不贊同他的做法，皺眉道：“他們不放棄，一而再再而三過來，倒也煩得很。既然這些人要見皇上，就讓他們遠遠看一眼就好了。至於他們會不會懷疑我們下藥讓皇上昏睡，又慢慢架空皇上，想要搶皇位的念頭就另說了，起碼讓這些大臣看見皇上還活著，還好好的。”

他可不願意沒幾天，宮外就開始流傳著皇帝已經死了，是被蕭季和霖鳳害死的，然後這兩人把持朝政之類的。

霖鳳聽了，挑了挑眉，明白蕭季的顧慮，點頭附和道：“也好，叫他們眼見為實，讓人進來。”

蕭季抬手放下紗帳，裡頭能隱約看到蘇琦，卻不至於太清楚。

就算讓人看，他也不太樂意蘇琦的睡顏被那麼多大臣看見。

被爽快地放進來，幾個大臣心裡都十分驚訝，還以為霖鳳會找理由打發他們走，那就坐實了臣子們心裡的猜測。

如今卻被放進來了，難不成皇帝真是病了？

等大臣進去看見蕭季的時候，總算隱約能明白霖鳳為何會放他們進來了。

恐怕霖鳳未必願意，然而蕭季素來跟他不對盤，直接就答應讓幾人進來見皇上。

蕭季看了幾人一眼，低聲說道：“皇上喝藥後睡著了，你們遠遠請安就好。”

他起身走到一邊，示意大臣們上前。

大臣隔著紗帳能看見皇帝的確躺在榻上閉著眼睛似是睡了過去，胸口微弱的起起伏伏，也能看得見，顯然皇帝活著，沒被人害死，這叫他們稍稍放下心來。

“我等也是擔心皇上中了暑氣，不知道禦醫是怎麼說的，皇上什麼時候能痊癒？”

有膽大的臣子上前發問，蕭季簡略地答道：“禦醫的意思是讓皇上好好休養，前陣子實在太累了一些。”

這些臣子寫的奏摺又臭又長，可不就把蘇琦累著了？

臣子自然明白蕭季說的是什麼，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霖鳳這時候才出來打圓場道：“將軍，可別驚擾了皇上，有什麼事我們出去再說吧。”

蕭季瞥了他一眼道：“霖大人出去就行，我就不奉陪了。”

這位大將軍還真是直性子，跟以前一模一樣，不耐煩這些虛偽的寒暄。

臣子們退出了殿外，霖鳳施施然送他們出去，笑道：“將軍就是這樣的直性子，皇上病了，將軍又是著急又是擔憂，這兩天都沒怎麼休息好，脾氣自然就不怎麼樣，還盼著幾位多擔待一些。”

幾人連忙說不敢，他們還真不敢說蕭季的不是。

而且霖鳳居然替蕭季說好話，雖然在他們聽起來更像是上眼藥。

不過兩人依舊不對付，臣子們就放心了，擔心的就是他們聯手，那放眼整個朝堂，誰還是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