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要的不是威嚴。
對他,這一層身份從來只是禍害。
雖說也是接近他的幌子。
到了現在,住在他家,這幌子也就不必了,這弊端也就刺一樣生生紮在心上了。
要說服軟,兔子爺也拉不下這個臉。
他們也許認不出長大以後的自己,兔子爺可忘不了這些當年十一二歲的時候跟在寧正身邊四處闖蕩看過的臉。
個個都是狠角色。幸好,正比他們更狠。
兔子爺跟西寅就這麼接受眾人迷之目光的凝視,悄無聲息拐進窄窄的街巷。
在城中村複雜的街巷裡一路轉來轉去。
頭上就是握手樓。
一線天光還被亂拉繩掛上的晾曬衣物擋了,在臉上斷開一節節陰影。
水滴落在交錯無序的電線上,鋪開,又落下來,墜落地面砸碎。
危險而混亂。
跟他們的叔侄關系一樣岌岌可危。
脆弱的關系,隨便一點火星就可以系數打破。
他倒是很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打破西寅心中根深蒂固的上下級關系。
真真正正成為關系對等的戀人。
兔子爺望著天,喃喃道:“這要是燒起來……”
“那可就完蛋了。這裡頭住了好幾百人呢!嘖嘖嘖!十平米!割成……”
“閉嘴!”
兔子爺本就不是沒話找話說的性子。西寅這茶煲不主動找話題,兩人就都沉默了。
一路無話走了好久。
久得兔子爺心裡有點慌。
他不要這個樣子。
他急切地轉過身去看他的臉。
西寅的臉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
他一手□□出來的好徒弟,真的做到了面不改色。
“我……”
“嗯?”
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也有錯我們倆和好吧好不好你這樣我怕。
顯得自己太卑微。
混賬你嚇到我了還指望我跟你道歉?
可他是真想道歉來著。
要是錯過這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這麼好兩人獨處的機會。
萬一,萬一他生氣了,覺得自己太難伺候了,不要自己……
兔子爺低下頭,眼裡有委屈在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