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的臉過敏了。”聽他說完,她才悠悠開口,一派過來人的語氣,“我看不是朝鮮薊,也不是中午的食物造成的。可能是卸妝油的原因。”
他一愣:“很明顯?”
她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手邊放著一個疊起來的口罩。剛才之所以會靠近他,也是因為看出來了一點異樣,想再看清楚一點。
結果他——哎,不說也罷。
剛過了排卵期欲潮的賀美娜對於危從安滿腦子都是那些她很熟悉的東西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有點不合時宜:“是不是風一吹,就又癢又疼。”
其實還好。男女在這方面的敏感度和忍耐力確實不同。不過既然她表現出了關心,他就配合地承認了所有症狀:“沒錯。”
作為久病成醫的過敏患者,沒道理袖手旁觀。賀美娜從包裡拿出一支寸來長的藥膏遞給他:“我一過敏就用這個。植物配方,沒有激素。你先塗一小塊面板試試效果。沒問題的話晚上睡覺前塗全臉。你這看起來不算嚴重,明天應該能好。”
“好。謹遵醫囑。”他擦了擦手,接過那支藥,“怎麼塗?你教教我。”
她又拿出一支獨立包裝的細棉簽給他:“先抹一點在眼角或者唇角試試。如果可以承受,其他地方的面板也可以。”
他接過棉簽,微笑:“你很喜歡用這種小小的棉簽。”
她當初給他摘隱形眼鏡就用的這種。她也想起來了,聲音不由自主地放軟:“這是嬰兒棉簽,比一般棉簽更柔軟潔淨。”
危從安又問:“不小心弄到眼睛怎麼處理?”
“你不至於這麼不小心吧?說明書上說可以用大量清水沖洗。”她又從包裡拿出一面小鏡子給他,“沒有問題了?”
為了湊滿減優惠,她給力達買包時自己也挑了個簡潔百搭的單肩包,入職明豐後一直當做通勤包來使用。這個包看著迷你內部空間很大,有好幾個口袋,方便她分門別類地放一些零碎日用品。
危從安看著面前一字排開的過敏藥膏,棉簽和鏡子——居然都是從只有半本書大小的包裡拿出來的。
“你的包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你就說你還要什麼。”
他說:“還要你。”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把包放在膝上,低頭去認真地翻:“我找找有沒有。”
他唇角上揚,一瞬不眨地看著她的動作;他也很期待她到底能找出什麼來。
翻了一會兒,她認命地將包輕輕一扣,然後抬頭看著他。
她說:“好。你過來。”
他幾乎是立刻起身,乖乖走至她身邊坐下,又很自然地把臉湊了過去,就好像當初她幫他取隱形眼鏡一樣。只不過這次她有著相反的命令:“閉上眼睛。”
摘眼鏡的同時他還禁不住地要佔點便宜:“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他的睫毛很長,輕輕地掃著下眼窩,也輕輕地掃在她的心上。
“閉上嘴。”
“要不要連呼吸也閉上。”
“你說得出要做得到才好。”
他微笑著聽她在旁邊窸窸窣窣地準備。
“不用靠這麼近。”
“我這完全是為了方便你上藥。”
她輕輕摸了一下他眼角那塊面板,確實是有點發紅且幹燥。
她促狹地問:“你是化了個大濃妝嗎,帶眼線的那種。”
他輕笑一聲:“週五出刊。到時候你看認不認得出我不就知道了。”
“什麼雜志。”
他告訴她的同時,感覺到一點濕濕涼涼的液體塗在了他的眼角。
“你塗的是什麼。不似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