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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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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監控室裡沒有一個人說話。

所有人看著螢幕裡那個他們從未見過的林霜柏,都不約而同地感受一種強烈的不適。

那樣的威脅,並不是他們會使用的手段,面對犯人,或許會虛與委蛇,也會在特定情況下為了讓犯人配合而進行協商,但像林霜柏這樣近乎恐嚇的話語和行為,是他們都不會使用的。

按住耳機的通話鍵,沈藏澤在潘時博做出反應前先一步開口:“夠了,林霜柏,記住你刑偵顧問的身份,不要越界。”

沈藏澤說話的聲音很沉,隱含著一股不明的怒氣。

在訊問室裡的林霜柏在聽到這句話後,微微偏頭,似乎用眼角餘光瞥了一下攝像頭,而後緩緩收回拿著鏡片的手,站起身看著不自覺嚥下一口唾沫,額角處滿是冷汗的潘時博,道:“林順安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林霜柏做不到,對你這樣一個利用女人和孩子進行報複的人,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林霜柏把手裡的鏡片丟到桌上,轉身離開走出訊問室。

關好訊問室的門,林霜柏在門口站了一陣,等在訊問室外的刑警不敢跟他搭話,他也沒有要理會旁人的意思,在森冷著一張臉低低“嘖”了一聲後,林霜柏沿著走廊走了幾步,原是打算回自己辦公室,卻見到從監控室裡出來的沈藏澤快步走向他,等走到面前後沈藏澤剋制著怒氣,沒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一把箍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將辦公室的門重重甩上,連辦公室的百葉窗都沒拉下,沈藏澤已經抓住林霜柏的衣領一把將他頂到了門邊的牆上:“你他媽在發什麼瘋?!在監控下威脅嫌犯,我讓你不要越界後你還跟潘時博說那種話,你知不知道要是上頭追究起來,不僅僅是停職那麼簡單?!”

微收下巴斂眉看著近在咫尺的沈藏澤,林霜柏幾秒後才說道:“那重要嗎?當務之急,是讓他認罪。你該不會認為,他主動出現真的是打算自首認罪,這不過是他對警方的挑釁。況且你聽不出來麼,他跟當年的連環綁架兇殺案有關。當年媒體的相關通稿都是林朝一綁架殺害多名無辜市民,可實際上,那些受害者的身份,想必參與過案件調查的警察都知道,沒有一個受害者是真正所謂無辜的市民。”

沈藏澤無法容忍林霜柏用這樣的理由來解釋在審訊時的過激言行,幾乎壓不住怒意地吼道:“林霜柏!我知道你想重啟舊案找出真相,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操之過急對你沒有好處!”

“現在不是時候什麼時候是?剛剛監控室裡史志傑說的話,你當我沒聽到?”林霜柏抓住沈藏澤的手腕,指掌發力,“當年的沈老隊長,現在的史志傑,你們刑警,從林朝一殺人那一刻起,就已經將他這個人連同他的家人一起否定掉了,殺人犯的兒子,這個稱謂以及背後的歧視偏見都已經烙印在我身上。即使成為犯罪心理學教授,這些年更在國外協助警方抓捕了超過百名犯人,回來以後跟你們刑偵支隊的刑警們共事至今第四起案件,當身份被揭開,依舊會被徹底否定。沈藏澤,你看看清楚,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什麼人。”

手腕傳來不容忽視的壓力與疼痛,沈藏澤眼角抽緊,手上反而更用力地抵住林霜柏胸膛,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把別人的看法放在心上,林朝一是林朝一,你是你,他犯下泯滅人性的罪行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我從來沒有因為你是他兒子就認定你也一定會做出綁架殺人這種極端犯罪行為!”

雙手一齊扣緊沈藏澤雙腕,林霜柏使勁往邊上一帶回身就將沈藏澤反壓到牆上,厲目看著沈藏澤道:“不是世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只要是人,就一定會被別人的看法所影響!你以為自己有多懂人性,你真以為你認識知道的我就是全部的我了嗎?!”

“我不懂人性?我他媽就是因為懂人性才要你別為了重啟舊案而在其他人面前這麼不管不顧地發瘋!”沈藏澤猛撞到牆上,卻無暇顧及生疼的肩背,怒道:“你明知道隊裡不可避免會有人戴有色眼鏡看你,為什麼還要用那種方式去審問潘時博?!冒險把自己推到會被人誤會的境地,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結果嗎?!”

“你以為我會在乎被人誤會嗎?”林霜柏冷笑一聲,“只有林順安才會在乎那種無聊的事,也只有林順安才會去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人所說的話,而我,既沒那個閑工夫也沒那個心情去在意那些無謂的人事。”

林霜柏過分反常的言行讓一個看似不可能卻又一直被提醒可能存在的念頭劈入沈藏澤被怒意侵襲的腦海中,以至於他跟林霜柏對抗的動作都變得僵硬起來,看著面前顯得陌生的林霜柏,絲縷遲疑自沈藏澤眼底浮現:“……你,到底怎麼了,就算潘時博真的跟舊案有關,你也不該像這樣失控,你不是一向都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林順安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第二人格。”林霜柏輕聲吐字,刻意放慢的語速,讓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能清晰地傳入沈藏澤耳中,“本來不打算這麼早讓你發現察覺的,不過事情發展有些超出預期,只能這麼做了。”

鬆手退後兩步,林霜柏跟沈藏澤拉開距離,在沈藏澤還來不及顯露出驚錯的注視下,他擺擺手跟沈藏澤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白手套,道:“跟他比起來,我更喜歡白色手套,畢竟法醫和醫生戴的都是白色醫用無菌手套,雖然當不成法醫,但也不妨礙我保留一些惡趣味吧。說起來,你好像之前還跟他說,要是第二人格真的存在,怎麼可能十多年都不出現,沈隊長,你怎麼知道在國外的這十多年來我一次都沒有出現過?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可不確保人格之間的協同意識共通,哦,對了,要是沈隊長之前看過什麼電影電視劇,以為人格切換必須要有什麼契機或是刺激,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影視作品裡的心理變態你看看就算了,實際上的人格切換沒那麼複雜,至少我跟他在這方面比較簡單,只要我想,隨時都能獲得身體控制權。”

愣愣地看著已經不僅僅是反常那麼簡單的林霜柏,沈藏澤雙眼都因難以置信而瞳孔緊縮,腦中思緒也因為林霜柏的話而陷入短暫的混亂中。

真的,存在第二人格嗎?

如果是真的,那麼當年的舊案,他母親的犧牲,是否真的都跟眼前這個男人有脫不開的關系?

可如果不是真的,現在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沒有其他人能聽到他們對話的情況下,林霜柏根本沒必要單獨對他演戲。

所以,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不是林順安,也不是林霜柏,而是另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嗎?

像是對沈藏澤無法反應的呆滯與震驚感到少許的不耐煩,林霜柏又再“嘖”了一聲,走到辦公室裡那張單人沙發上坐下,道:“沈隊長,你該不會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吧?跟一個有精神病的殺人犯的兒子談戀愛,而且這個殺人犯的兒子一早就被確診大機率遺傳精神病,你真以為他能是個正常人?早跟你說過是個瘋子,你要半點都不信也太不尊重心理變態的精神病了。”

雙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林霜柏翹起二郎腿,微抬下巴冷眼打量沈藏澤:“當年夏蓉蓉被關進地下室的時候,雖然已經受傷而且傷得不輕,但也不是沒有機會逃跑,好歹是個刑警,不至於那麼輕易就死掉,要不是她堅持一定要把我們一起救出去,說不定最後也不會死。畢竟夏蓉蓉跟科技股票操縱案沒有半點關系,林朝一雖然瘋了,但最開始也沒打算殺夏蓉蓉。”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沈藏澤從喉嚨裡擠出無法相信的質問,盡管表情尚能控制,可眼底漸漸蔓延增多的血絲依舊讓他已然眼眶赤紅的雙眼變得有些可怖,沈藏澤死死盯著沙發上的林霜柏,耳際傳來陣陣怪異的轟鳴聲,像有誰突然把他推進深不見底的漆黑潭水中,水流貫耳讓一切聲響變得模糊,卻依舊無法掩蓋過林霜柏說話的聲音。

坐在沙發上的林霜柏滿臉冷酷,以不帶半點感情的漠然聲線對沈藏澤說道:“他沒有的記憶,我有。沈老隊長當年的堅持其實沒錯,你們刑偵的確不應該因為林朝一死了就匆忙結案,畢竟林朝一不是唯一的兇手。要不是你們警方為了所謂的控制公眾恐慌,實際上是怕被繼續指責警察無能,哪怕還有疑點依舊不顧沈老隊長的反對和爭取,硬是讓林朝一背起全部罪名來結案,現在也不會在這麼多年後又出現新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