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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訊息再次被封鎖,安思言經過搶救治療後已經送去了vip單人病房觀察,林霜柏的通緝令也已撤除。
安思言的父母早在安思言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後不久已經趕到醫院,然除他們以外,安家再無一人前來醫院,市局那邊則是迎來了安家派去的金牌律師。
刑偵派了警員在安思言的病房外二十四小時輪班站崗確保安思言的安全,另一方面沈藏澤也跟安思言的主治醫生確認了安思言的傷勢。
“舌體部分切斷,將近三分之二,傷口已有部分瘢痕形成,但在受傷初期並未做規範處理,已經出現了組織萎縮及功能障礙,目前無法正常發聲,言語功能嚴重受限,後期需要進行專業語言康複治療。面部及鎖骨區域都有銳器創傷,雖然處理及時已經進行清創縫合處理,也打了破傷風防止感染,但創口較深,大機率會留疤。至於頸部那道輕微割傷,雖然沒有傷及頸動脈或氣管,但存在區域性軟組織挫裂,會有一定程度的呼吸道刺激反應。”
“另外,患者皮下脂肪消耗嚴重,存在中度營養不良與缺鐵性貧血。檢查結果也顯示血紅蛋白水平降低,合併缺鐵性貧血,白蛋白水平偏低,免疫功能受抑制,整體現狀態處於中到重度消耗性虛弱狀態。患者接下來這段時間恐怕都無法自主進食,需予以鼻胃管營養支援。”
“現在患者還未蘇醒,暫時還無法對患者的精神狀態進行準確判斷,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短期內患者都無法進行長時間配合調查的訊問或精神壓力大的交流,作為主治醫生,我個人建議警方在觀察期內能配合我們醫院這邊對患者的治療,以安撫性接觸為主,最好不要太急於拿到患者的口供,避免對患者造成進一步的刺激傷害。”
爆炸發生時安思言是被林霜柏護住的,因此沒有受到其他太嚴重的外傷,拍片檢查結果也沒有顱腦損傷或是腦震蕩等問題,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醒來,然而安思言被綁架囚禁這麼長時間,犯人還是自己的親堂哥,還被割斷了舌頭,這種情況下即使醒來,恐怕很難配合調查錄口供。
沈藏澤很清楚短時間內大概是無法從安思言處問出有用的線索,因此在對保護安思言安全的幾個警員交待完注意事項後,立刻又給蔡局打了電話報告情況,然後才回去燒傷科找林霜柏。
彼時的林霜柏剛結束輸液,護士進來給他後背的創面換了一次敷料,之後他把自己仔細收拾整理幹淨,甚至還讓來看他的王小巖去跑腿,在半小時內給他買回來了一套全新的幹淨衣服,正在病房裡聽醫生長篇大論地給他說明現在出院的感染危險性,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分明就是對醫生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走進病房跟林霜柏對上視線的第一秒,沈藏澤就知道,林霜柏再一次切換了人格。
於是幹脆好整以暇地靠在病房一隅的牆上抱臂看戲,等醫生覺得教育夠了林霜柏,並且是時候去檢視另一位病人的情況不得不離開後,沈藏澤才對冷眼看著自己的林霜柏說道:“既然換人了,那正好有些事我也要跟你問個清楚。”
“問什麼?是要問我怎麼說服許苒,讓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向林順安隱瞞我的存在,還是要問我什麼時候跟蔡偉齊達成合作協議,配合讓安仁陷害我跟林順安的計劃順利推進,還開槍打傷你好讓自己成為通緝犯?”林霜柏剛讓醫生說了一大通,正覺浪費時間耐心所剩無幾,對沈藏澤的態度自然也是一如既往的嫌棄,“你不是已經推測出,你跟林順安在一起那天也正是我去見蔡偉齊的日子,至於其他的,要是你還想不明白,那我真的很懷疑你脖子上這顆腦袋是裝飾用的。”
“你如何說服許苒並不是重點,而且依我看來,他在國外生活的這些年,你出現的次數應該並不多,否則他不可能完全沒察覺。即使是回國後,你也沒有頻繁出現,因為你覺得沒必要,但是,在潘時博打來那通電話後,你比他先一步開始懷疑當下發生的案件很有可能是一個連環局,所以在溺孩殺子案結案後,你去找了蔡局。”沈藏澤的確正如第二人格說的那般,已經根據那些之前被忽略掉的細節,大致推測出林霜柏主人格跟第二人格的切換時間,“每次你佔據完意識主導權,他剛清醒過來時整個人的反應都會變得有些遲鈍和疲憊,而且你跟他不僅在行事和脾氣上有差異,就連個人形象、穿衣風格上都有細微的差別。”
主人格的林順安,在已經確定真兇開始審訊以及潔癖發作時習慣戴一雙黑色手套,會藉由頭發掩蓋頸側的疤痕,習慣穿成套的整齊西裝,在顏色上偏好深藍色以及低飽和視覺存在感極低的灰色系;而第二人格的林霜柏,習慣戴白色手套,因為嫌麻煩常常會把頭發紮起來,在穿衣上比起成套束縛感極強的西裝,更喜歡只穿白襯衫配西裝小馬甲,而且一定會使用袖箍,在要穿成套的西裝時則會選擇同樣低調卻更為壓抑的全黑。
在他和沈義一起去給夏蓉蓉掃墓那天,他先回了局裡加班,離開時恰好就在電梯間碰到了蔡偉齊的通訊員,意外得知當天下午蔡偉齊罕見的在非工作日有一個跟非警隊編制人員在局裡見面的預約;再結合後來他去林霜柏家裡時,林霜柏當時的狀態和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雖說在其他人看來算不上什麼鐵證,卻已經足夠讓他將這些蛛絲馬跡聯系起來,推斷出第二人格跟蔡偉齊達成合作的大致日期。
“你跟蔡局定好了計劃,審潘時博的時候你是故意落下眼鏡片讓潘時博得以自殘,在針對你的那篇報道上線後,你跟蔡局認為時機到了,於是你留下所有東西離開,營造出畏罪潛逃的假象,但因為沒有你殺人的直接證據,為了讓對你的通緝令能順利發布,在我去找你時你順水推舟在最後對我開槍,坐實襲警拒捕的罪名,只是我估計蔡局也沒想到你會侵犯我,但無論如何,襲警拒捕足以讓我們發出對你的通緝令,之後你便用蔡局給你提供的假身份證件,一方面讓安仁以為自己的計劃順利進行,另一方面也能隱匿起來讓安仁無法掌握你的行動,暗中展開調查並和蔡局直接彙報對接。”沈藏澤解析著林霜柏之前的一系列行動,皮笑肉不笑地拍手鼓掌,“你跟蔡局合作瞞過了我們所有人,把我們整個刑偵支隊耍得團團轉,以前都是我去臥底執行任務,倒是沒想到這次蔡局會讓你這個非正式警隊編制的特聘顧問,去執行這個與世界為敵名聲盡毀的任務。”
林霜柏在沈藏澤說話間,慢條斯理地脫下了身上的病號服,等換好了王小巖買回來的那套幹淨衣服後,他才說道:“安仁的目標本來就是林順安,我不過是為了將隱藏至深的安仁揪出來,所以才跟蔡偉齊達成合作,我假裝入局讓安仁的計劃推進得更快,再做出在安仁意料之外的行動,安仁無法判斷我的下一步行動,而你們刑偵也不算完全廢物,雖然看著像沒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調查進展緩慢,但至少沒讓我完全背起這口黑鍋。”
安仁殺安善一來是為了陷害林順安,二來是為了擺脫自己身上的嫌疑,然而這不是一個最優解,失去安善這個身份,他反而更難將變成了通緝犯的林霜柏逼出來,再加上潘時博也失去蹤跡,計劃一再生出變數,之前在市局裡安裝的竊聽器也被發現,最終安仁意識到在自己“死亡”的狀態下,再現舊案的殺人陷害計劃反而難以實現,而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多半已經被林霜柏查明,這才幹脆綁架沈義,並在林霜柏找去當年的案發別墅地下室時選擇留下對峙,而不是在林霜柏抵達前逃跑。
大步走到沈藏澤面前,林霜柏略帶幾分挑釁地說道:“你不好奇,我跟蔡偉齊合作,林順安到底知不知道嗎?還是說只要是林順安,不管他做什麼事你都能原諒?”
面對對自己實施過暴行的第二人格,沈藏澤不閃不避,神色平淡連眼都沒有多眨一下:“他應該是在閆晉鵬被抓前不久才知道你跟蔡局達成合作協議,雖然你沒有跟他共享記憶,但他在辦公室安裝了攝像頭,除了是意識到你的存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也對安仁産生了懷疑。更何況,當時他也已經推測出自己是目標之一,他會配合你和蔡局,完全是合理且正確的判斷。”
挑眉打量了一下沈藏澤那副心平氣和的樣子,林霜柏突然覺得有意思起來:“那我呢,我這種踩過界的做事方式,你真能因為我是跟蔡偉齊合作,又是林順安的第二人格就不計較?”
“你救了安思言。”沈藏澤說道,看林霜柏的瞭然眼神像早已將他看透,既是意料之中也是理所當然,“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別人死活,在炸彈馬上就要爆炸的生死時刻,你完全可以丟下安思言自己逃出去,可你卻選擇帶安思言一起逃,還在爆炸時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安思言。林霜柏,就算你否認,表現方式也不盡相同,可本質上你跟他一樣善良。你所謂的只對死人感興趣,無非是你要為死者發聲,還死者公道的另一種表達方式。”
不自覺地皺起眉心,林霜柏被沈藏澤說得渾身不自在,別開臉低“嘖”一聲,一副被惡心到的不爽神色:“你少在這裡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我救安思言是因為林順安還要在這裡混下去,頂多也只能算是我跟蔡偉齊合作中的附加任務,跟你口中的善良沒有半毛錢關系。”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沈藏澤並不打算花時間跟他爭論這點,掏出手機掃一眼還未處理的訊息,沈藏澤說道:“你的通緝令已經撤銷,至於潘時博,既然他也在這間醫院裡接受治療,作為目前還沒被停職的刑偵大隊長,應該不用我跟蔡局請示完你才帶我去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