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未能持續太久,負責上早膳的小二便在敲了敲門之後將手裡端著的早膳盤放下,從上面端下好幾樣膳食。
“三位客官,這是您點的豬肉餛飩和一些小菜。”
膳食端放好,小二瞧見幾人沒旁的吩咐了,忙帶著空了的端盤快步離去,像是後頭有厲鬼在追一般。
明眼人一看便知曉是因為什麼。
夏崇見此,手裡執起湯匙攪起冒著熱氣的餛飩湯之時,總算主動開口問起宋彪的事情:
“臺叔方才光顧著問我過的如何,晚輩還未問問,您這些年過的怎樣。”
從方才在早膳鋪子處排隊時眾人看見宋彪的模樣,再加上剛剛那店小二的反應,不難想象,宋彪活成了一個很不好惹的人物。
再也不是當年來醉仙樓雜物房給他和他孃親送些吃食都要被人欺負半天的瘦弱男人。
反倒是長成了這麼一副看起來便不好惹的彪壯體格。
聞言,宋彪握著湯匙的動作頓了頓,而後舀起一顆飽滿的餛飩,動嘴吹起餛飩上的熱氣。
給自己餵了一口餛飩之後,他才邊嚼著餛飩邊從口中散著熱氣囫圇回道:
“也就小崇你看到的這副樣子,成了以往你臺叔最討厭的模樣。”
話落,嘴裡的餛飩也被他嚼完,只是他那握著湯匙的手,卻沒再去盛湯碗內。
看的出來,他應當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影響到了心情。
夏崇知曉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因為以往欺負他和他生母,甚至是欺負宋彪的人,差不多就是如今宋彪這副模樣。
仗著有著一身蠻力和一些三腳貓功夫,便可勁兒抓著弱者欺凌。
可宋彪為人究竟如何,即便是當年年歲還尚小的他都能看透,他不相信宋彪真的成了那種無惡不作的人。
思慮間,他也停止攪動著湯碗的湯匙,正欲言說什麼,便被已經吃了不少熱餛飩,唇瓣有些發紅的聞語冰搶先了一步。
他聽見她以一種不贊成的語氣言道:
“可我覺得,您應當和方才在早膳鋪外面站著的那些食客所言說的不大一樣。
教導我的長輩曾經告訴過我一點,叫做相由心生。
即便您此時看著氣勢十分駭人,但我隱約還是從您的面相覺得,您是個好人。
我覺得,或許,那些傳聞也並非完全屬實。”
她之所以會這麼說,自然是因為她從這宋彪周身瞧見一層淡色的福澤金光。
這種福澤金光,是隻有在做了很多善事之後才能擁有的。
具有此光者,不說會一輩子獲得大富大貴,最起碼,能夠安生且不受飢寒地過上一輩子。
如此平凡的生活,在她管轄的這個小世界內,也已經是極為不易之事,畢竟大多數人總是會被各種天災人禍困擾。
宋彪聽見聞語冰這麼肯定地言說道,先是愣了一瞬,而後搖頭輕笑起來:
“好人?你這女娃娃倒是挺天真。
也得虧你是在我面前這麼言說,若是旁的幹這行當的,定然要當場和你急眼。”
輕笑罷,他這才開始言說起他自己的身世。
“小崇應當知曉,我出身於獵戶人家。
我十七歲那年大雪封山,家裡唯一一個父親在被黑熊撕咬之後連屍首都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