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是太后留在她身邊的,此前並沒有伺候過她,所以對之前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但如今的情況也不疑有他,立即接下了。
“多謝夫人,奴婢這就去煎藥。”
“嗯,快些去吧,路上當心。”
等人走遠後,柯依卿才叫腳下的毯子踩平了,剛剛是她故意將毯子弄出褶皺,就算夏荷沒被絆倒,這藥汁她也不會喝下的。
好在之前上馬車前,從玉錦手裡拿下了這墮胎藥,否則……
她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眼裡是真切的悲哀。
孩子,孃親最後還是決定把你打了,希望你不要怨恨孃親,等孃親把害你的人殺了,孃親就下去陪你,好不好?
“你還是來了。”
帷幔後走出一個人,他鬍子拉碴,滿臉頹靡,只能勉強從他俊俏的五官辨認出,這是那燕大人不假。
燕銘有些不敢靠近她,“決定打胎了麼?”
柯依卿笑笑,“是啊,我總算可以活下來了,這是好事不對麼?”
這話沒人接,因為燕銘又哭了,他蹲在地上,捂著臉哭得很小聲,生怕惹她不快一般。
她半點沒搭理,反倒心情很好地哼著歌,將那肚兜拆下來,細細地修剪邊角。
“你瞧瞧這肚兜,孩子會喜歡嗎?”
本來想著或許是女兒,便先繡了女娃娃樣式的,若是懷的是個男孩,也不知孩子會不會生氣……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精神也很好,滿面春風。
“別說了,依卿,求你別說了……”
燕銘泣不成聲,他跪在她腿邊,想要親吻她的手以祈求原諒,卻被人躲開了。
“卿卿,怎麼了卿卿?”他眼底浮現慌亂,卻又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柯依卿不要他的事實。
一想到這,他就心痛得直欲發狂。
榻上的美人垂著眼睛瞧他,好像在看一條可憐蟲一般。
“燕大人,我們之間的情誼,不是你親手斬斷的麼?”
是啊,早在年宴上,燕銘就做出了選擇,如今卻還要過來痴纏著她,這人真是無聊透頂。
像是一把尖刀刺進心臟,柯依卿一念及此事便覺得喘不上氣來,還好,她如今已經捨得挖去這塊病灶。
連同著燕銘也不要了,真是又疼又爽快。
“快些走吧,我婢子馬上要煎好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