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曼熱情跟她打招呼:“哈尼,你現在這幅樣子真是柔弱可欺啊。”
幾天沒好好吃飯,李樂詩體重掉了幾斤,眉眼帶了淡淡愁緒,頗有點弱柳扶風的姿態。
兩個人東拉西扯了一會兒,葉曼很貼心的沒有提及任何情感方面的問題,隨後李樂詩才想起問正事。
“你要帶我去哪兒?”
葉曼一臉神秘兮兮地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十分鐘後,超跑停在了一棟熟悉的別墅門口。
下了車,盡管李樂詩非常不想去回憶,但視線還是控制不住落在不遠處的那片小樹林——她和溫亭深第一次接吻就在那裡。
一場夏雨過後,那棵樹綠得更生機盎然,萬物不變,變得只有人。
原本旁邊只有葉曼一個人,等她傷春悲秋完,一回頭,多了個年輕活力的瘦高身影。
許殷節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領口寬松,露出玉白稜致的鎖骨,朝她莞爾一笑。
進門,李樂詩悄聲問葉曼:“這算哪門子治癒之旅啊?”
“這裡有年輕的少年,裡面還有個可愛的小女孩,還不算治癒之旅嗎?”葉曼彎腰脫下高跟鞋。
她不太好意思:“可我連妝都沒畫。”
可能連臉都沒洗。
“沒事啦,你這素顏就很美啊。”葉曼先換好拖鞋進去,向廖青打了個招呼。
李樂詩猶記得上一次來廖青和貝蒂的那場分貝對抗,現在兩人同時在場,她忍不住為自己的耳朵和心髒揪一把汗。
廖青正在喂貝蒂吃粥,她吹涼了喂一勺,貝蒂就張著小嘴巴吃一勺,看見她來,廖青笑著點頭示意了一下。
“打擾了。”李樂詩稍稍頷首,注意到貝蒂的小眼睛盯了過來,迅速揮手對這個小家夥打了個招呼,“貝蒂,上次我們一起拍照呢,還記得我嗎?”
貝蒂沒說話,但是眨巴的眼睛在告訴她,記得。
廖青粥喂到一般就難受得起身,即將臨盆,肚子大得累贅,坐一會兒就不得不上樓去躺著。她把剩下的一半粥交給保姆,手扶著後腰慢慢往樓上走,許殷節很快過來扶她,讓李樂詩和葉曼先坐一下,他馬上下來。
乖乖吃粥的貝蒂太可愛了,李樂詩忍不住斂好裙擺,蹲下身兩手托腮看著她。
貝蒂也在看她,兩個人就這麼可愛的對視著。
突然來了個電話,保姆阿姨去接,粥碗就塞到了李樂詩的手裡,怕貝蒂不吃陌生人喂的粥,她就這麼愣愣地拿著,面對貝蒂的目光有點無措。
這時許殷節下來,自然接過她手裡的碗,解救了她。
他的臉突然變得紅紅的,耳根也紅,或許是因為剛才拿碗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看上去是個害羞懵懂的少年,照顧小孩子時卻耐心溫柔,舉手投足間似乎都更接近於一名成熟的男性。
葉曼不知道去了哪裡,飯廳裡此刻只有他們。
李樂詩覺得氛圍越來越奇怪了,裝作和貝蒂說話,迴避掉少年直白的視線。
許殷節察覺到她不自然,收回目光,問接電話回來的保姆阿姨:“誰來的電話?”
“國外的傑尼福教授助理,說是願意接受治療貝蒂,我得趕緊去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太太。”
心髒突然顫動了幾下,李樂詩忍了又忍,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嘴,聲音幹澀地問:“貝蒂……不是一直在由溫醫生治療的嗎?”
保姆阿姨回過頭,嘆氣:“溫醫生出事了,離開海櫻機構了。”
李樂詩一怔,垂下睫毛,輕輕哦了一聲。
看保姆阿姨嚴肅的神情,這出的事應該還挺嚴重的。
她控制自己不去細想溫亭深出了什麼事,說不定這也是他設計的苦肉計。
他不是最擅長這個了嘛,說自己的親生爺爺活不過這個冬天,還找了個假爺爺來蒙騙她……萬一這個保姆阿姨也是他喊來幫忙的呢。
李樂詩不喜歡先用最壞的一面來揣測別人,但是對於溫亭深,她需要將他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行為掰開揉碎,分辨哪裡摻了謊言,真的很累。
保姆阿姨沒有注意到她臉色不好,接著說完:“不過溫醫生幫我們聯絡了國外權威的教授繼續治療貝蒂,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傑尼福教授恐怕還不會同意呢,哦,對了,我得趕緊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太太去。”
李樂詩又哦了一聲,除此之外,不知該有什麼反應。
掌心滲出好多汗,她起身抽了幾張紙巾擦幹就去客廳找葉曼,生怕保姆阿姨再蹦出來幾條有關溫亭深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