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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聞瑎拿著扇子輕輕閃著火爐,裡面的木炭燃得愈發快了。銚子放在火爐上,裡面的熱水快要沸騰,發出嘶嘶的響聲。片刻,水沸了。

聞瑎拿著瓢勺從中銚子中舀出一勺水,澆在壺中,熱氣燻騰。一勺又一勺,直到茶壺中的水似溢非溢、似滿非滿。

貪婪是一個人的天性。“貪、嗔、痴、慢、疑”在佛教中被稱之為五毒,其中貪婪是五毒的源頭,更是萬惡的化身。

想要得到更多,便越會貪得無厭,欲壑難填。總想著爬得更高,結果等爬到頂點才發覺前路不可進,後路亦已斷,不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是萬丈深淵,想回頭悔之晚矣。

她盯著這茶壺發呆。權財名利,金逸山莊絕不僅僅是一個賭場這麼簡單,那長峰寨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清赤多地有山,其中宜新周圍崇山峻嶺更是綿延。

上一次的戰亂距今已經十年,長峰山居高臨下、易守難攻,獨特的地理位置是當年戰勝的原因之一。

然而,當那場戰事結束之後,朝廷便對宜新及周邊山區進行封禁和管制,並將長峰寨劃為禁地,不得隨意出入。

後來由於頻繁的縣令更替,政策變動,這裡逐漸荒廢後被山賊佔據。當初沒人能想到長風寨會有後來的規模。長峰山的這些賊匪,那時多以劫掠為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上任縣令動了修建水渠的念頭,談判未果便多次寫信請求駐紮綏寧的部隊來清掃山賊,可惜當初負責此事的將軍過於輕視,也是導致殷君毅命喪於此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時長峰寨損傷眾多,山中賊寇數量已大不如前,若是當初乘勝追擊一舉殲滅未嘗沒有可能,但是那位縣令卻態度截然轉變,自從不再提及此事。

要說沒有陳向坤從中作梗,她是不信的。

水已經涼了,聞瑎把它倒掉,又接滿。陳毛生應該已經到那個地方了,聞瑎這樣想著,提著茶壺回到了書房。

縣城南,茶館。

大門即將轟然倒地的瞬間被站在門口的兩個衙役瞬間拉住,但激起的灰塵撲了陳毛生一臉。

破舊的茶館內空無一人,他甚至看見了牆角幾處幾處腐爛的牆角已經生了幾朵蘑菇。這情報不會是錯誤的吧,想到臨行前聞瑎那張冷臉,艹他孃的,要是自己就這麼空手回去了,不會被她給扒了皮吧。

陳毛生自己也想不通,他也沒受過什麼慘絕人寰的刑罰,也沒有被發過俸祿,被打過板子,聞瑎每次吩咐他幹活的時候也沒怎麼樣他。但是光是想起他沒完成聞瑎下達的任務,就心裡發怵。

明明一個小毛孩,他為什麼這麼怕她。

陳毛生陰著臉往裡面走,他捂著鼻子不想聞見這臭氣,憋氣憋得要窒息了。他往後看了一眼,頓時罵罵咧咧道:“傻站在外面幹什麼呢,快點給老子進來搜!天上地下,給我把這裡全給找一遍。”

三十個衙役分成了兩隊,一隊守在茶館外側防止有人竄逃,另一隊跟隨陳毛生搜查。

“巡檢,樓上沒人。”“巡檢,房間裡也沒見到人。”“巡檢,這茶館裡到處都是灰塵,沒有人活動過的痕跡。但是我聞見——”

這些人的聲音並不大,但一句一句的巡檢弄得他耳朵生疼,腦子快要炸掉了。

沒錯,即使大門被這些衙役用暴力強行撬開,但是整個行動發出的聲音並不大,所有人都是躡手躡腳,提著腳子翻查的。

“閉嘴,養你們這麼長時間,都是廢物嗎?給我敲地板,看看下面有沒有隔層。”他怒斥這群蠢貨。

陳毛生再次懷疑這次行動是有聞瑎在整自己,陳毛生心裡抱怨一通,強行逼迫自己不再想那些破事。

他邁著步子往前走了幾步,不對,陳毛生臉色一變,他重新回到原來站的那個位置,用腳又跺了幾下,果然,聲音不對,下面是空的。

“過來幾個人,把這塊板子給我拆了。”

地板被輕而易舉地拿了起來,出現了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窄道,刺鼻的味道聞之慾嘔。一人開啟火摺子往裡面探了探,能看見通往地下的步梯。

陳毛生是個表裡不一的小人沒錯,不過能在巡檢這個職位上幹十年,身上不可能沒有可取之處。

“大人,我剛才聞到的就是這股味道。”那個剛才被打斷說話的衙役有些興奮地低聲道。煙、汗、酒臭味發酵混雜在一起。好在這些人已經適應了這股味道,不然被這味道一燻估計得暈過去。但即便如此,依舊有兩名衙役跑到一旁吐了出來。

“大人,咱們下去嗎?”

“下去。”陳毛生心情有些激動,他從這種隱秘的地理位置和古怪的氣味中察覺到了什麼要素。

一個身材瘦小但十分靈活的衙役打頭陣。

越往下面走,陳毛生越是心驚。牌相互撞擊,擲骰子的清脆抨擊聲,呼么喝六,喝雉呼盧。煙霧籠罩著,酒瓶隨意堆積在地上,外面還是嚴寒天,但這裡的人面紅耳赤熱的只穿單衣。

這是一個小型賭場。牆角有呼呼大睡的醉漢,臉上還掛著淚;一桌桌熱鬧的桌前圍坐著神態各異的人,或氣定神閑,或滿臉通紅,或洋洋得意,或號啕大哭。

沒有人在意這場地裡突然多出來的陌生人。

陳毛生比了個手勢,開始行動了。

一共抓到了二十三個賭徒,其中有三人溜走了。

離這茶館一裡外有一座廢棄寺廟,殷君馥早已在這裡等候多時。這座小型賭場的位置是他幾天前從楊三勉嘴裡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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