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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謝鬱給了聞瑎喘息的機會,等她平複心境之後才又問道:“你可知常邑的知府林延正?”

聞瑎抿唇沉思,常邑,這是叔思去的那個地方。常邑知府林延正,她並未見過此人,但是卻早就久仰大名,當初她女裝時假借的身份,便是林延正的孫女。

一息之後,聞瑎點了點頭,“微臣曾聽聞過林大人的名字,但是並不瞭解他的為人。”

“你知道他便可,此人如今病入膏肓,若是情報沒錯,林延正沒有幾天了。朕打算任命你為下任常邑知府。”

聞瑎眉頭稍蹙,“陛下,恕微臣鬥膽。臣如今不過六品起居郎,但是常邑知府那是正四品,不過短短數月,若是貿然派微臣擔任常邑知府,難不成不會引起厲王的懷疑。”

謝鬱的神情並沒有因為聞瑎的這番話而改變,他只是淡淡地陳述道:“常邑現在已經不是個好地方了。”

“謝遠林的母親乃是沈家嫡長女,其母族是當時京城最負盛名的世家大族沈家,不過謝遠林奪嫡失敗後,沈家在京城的地位已經敗落,但是現在依舊是盤踞在常邑的豪族。”

如果是這樣,那她被任命為常邑知府,明升暗貶。沈家盤踞在常邑,怪不得謝遠林敢暗自不顧皇室祖訓,提前到達常邑。但是若是這樣,她孤身前去常邑,不無疑是羊入狼口,白白送命。

雖然陛下沒有明說,但是聞瑎已經清楚了謝鬱到底是做如何打算,她是希望自己找到謝遠林私通匈奴的鐵證,然後他才有理由出兵擒拿謝遠林。

聞瑎垂眸沉思,既然陛下都如此說了,那此時估計已經沒有可以迴旋的餘地了。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不管她能不能做到,她也必須要應下來了。

但是,聞瑎挑眉,謝鬱既然打算讓自己去做這事,說明朝中沒有比自己更好的人選,那十日之前他所說的事情多半是為了誆騙或者給今日之事施壓。讓自己今日不敢反抗,不過,不論陛下到底是哪種想法,那她的“清白”現在可算是保住了。

既然如此,聞瑎的心思活絡起來,“微臣明白,定當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躊躇了下說道:“只是,微臣畢竟只是手無寸鐵的讀書之人,若是在常邑遭到什麼不測,怕是沒什麼自保的能力。”

不料謝鬱聽完這話之後,卻勾了勾唇角,“這點愛卿不用擔心,朕早已安排好了。等朕的將士班師回朝,再告訴你也不遲。”

聞瑎心下一動,殷君馥要回來了,眸中閃現一些笑意,原本異常嚴肅的表情也稍稍放鬆了下來。這麼說的話,再離開之前她還能見到殷君馥一面。

西暖殿內,謝鬱和聞瑎二人之間的氣氛比往日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和諧很多。

謝鬱的眼眸望著聞瑎,漸漸地浮現了淺淺的笑意。還好此人是男子,否則朕真的說不準會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毀掉我大齊未來的肱股之臣。

其實就在聞瑎離開皇宮的那一天晚上,謝鬱突然又做了一個夢,那是一個美夢。那個夢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清晰,他也看清了聞瑎的臉,笑意盎然。

“聞瑎。”謝鬱突然出聲,“你的字是珩屺。”

“回陛下,微臣的表字的確是珩屺,此乃恩師所起。”聞瑎有些疑惑,她的字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謝鬱似乎是聽出了聞瑎語氣中的疑惑,笑著道:“愛卿不必困惑,朕只是偶然聽聞,特來求證一下。”

謝鬱說完之後,視線移開了。

陛下的表情似乎沒有變化,又似乎變了。聞瑎不敢在看,連忙低下了頭。

謝鬱輕抿了一口茶,示意聞瑎可以退下了。

他開啟窗戶,看著聞瑎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經意地輕嘆了一口氣,朕沒有表字,也不能與阿瑎你互換表字了。

一旬之後,駐紮塞北、與匈奴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凱旋。百姓紛紛擁至街道,爭相目睹這些英勇奮戰保家衛國的將士面容。

身著紅袍銀鎧的青年將軍在隊伍前方,英姿颯爽,未戴盔甲,面容捎帶些許的異域風情,深邃的面孔一覽無餘。街邊的少女們嘶聲吶喊,手帕、花束、果子接二連三砸向那位英俊的將軍,有些過於精準,甚至直接砸到了他的唇邊。

只見他抿了抿唇,不過輕蹙眉頭,屍山血海殺出來的凜冽殺氣便充斥眉間。

街上熱情的民眾被他嚇了一跳,但下一瞬間,不知是這位年輕的將軍看見了什麼,眼睛驀然亮了,唇角高興地上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