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玉睡前還抱著這玩意兒不撒手,寧詡拿她沒辦法,索性隨她去了,但現在……
“許是誤打誤撞解開的?”寧詡不確定道。
段晏把東西放在了床頭的矮櫃上,面不改色:“不能,必是我們川玉天資聰穎,兩月便能解九連環,今後定是文武雙全,無一不精。”
寧詡無言以對,但看看自家女兒的睡神模樣,要是文武雙全上了戰場,豈不是仗沒打完就能在馬背上睡去?
若真如此,那便也是一段傳奇了。
段晏從燕國帶回了不少藥材食材,寧詡瞧見,起初不以為意,等每日喝了宋公公呈上來的人參、枸杞子、生薑、山藥之類的藥湯,又吃了桂圓羊肉粥、黑豆豬蹄膳等物,燥得面上泛起紅暈時,才覺得不對勁。
“陛下瘦了許多。”段晏垂下眸,掌心覆在寧詡腰側,目光又在小腹前那道顯眼的傷痕上停留了許久,才低聲說:“得多補一補。”
寧詡正坐在他身上,眼裡含著些濕濛濛的霧氣,聽見青年的話,無力地搖搖頭:“不行……明天不吃了,憋得身上難受。”
“如何能憋得難受?”段晏的嗓音有幾分不解:“臣不是每夜都勤勤懇懇幫陛下紓解麼?”
寧詡有心想反駁,但見著自己此刻的模樣,未出口的話語又化成蒸騰熱氣,消盡在床榻上的帳簾內了。
“川玉……還在外面的搖床上。”
稍稍被顛簸得狠了,寧詡就勾住青年的脖頸,換了個理由:“你不怕吵著孩子?”
段晏停了停動作,挑了下眉,道:“依川玉的性子,就是這明樂宮的床帳塌了,她也依舊能一覺到天亮。”
寧詡:“……”
自從寧詡身上的傷口基本癒合無大礙後,入夜後段晏就淨喜歡抱著他做些荒唐事。
顧忌著寧詡的身體剛恢複沒多久,兩人的動作雖也不大,但那些緩慢溫柔的磋磨更是如羽毛一般刺撓人心。每每弄到最後,寧詡只能死死抓著段晏的肩,咬牙忍住唇邊溢位的聲音。
今夜段晏把他抱到了身上,寧詡沒一會兒就脫力了,偏偏那人不徐不疾,就要維持著這個姿勢一點點地與他廝磨,寧詡只得又是親又是咬的折騰了半天,段晏才肯鬆手放他下來。
結果寧詡才剛剛抬起腰,就聽見面前的青年悶哼一聲。
“……陛下恕罪。”段晏閉了下眼,又起身去矮櫃裡拿了幹淨的手帕,回來替寧詡擦拭:“有一些進……了。”
寧詡方才天旋地轉的,怎知他做了什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惱得抬腿輕輕踹他。
“趕緊……”寧詡生氣道:“朕不想生二胎。”
段晏既道歉又哄了好半天,又幫他擦幹淨了身上的穢物,才低頭來親寧詡的唇,一吻畢後,青年的視線再次落在身下人的腰腹上。
寧詡緩過神來,察覺到他的注視,下意識抬手捂住了傷痕之處。
“看什麼……不好看。”
雖是用了許多藥,但那道痕跡在白皙的小腹上依舊突出,猙獰的、醜陋的,寧詡日日洗浴時瞧見,都會回憶起幾個月前的那一天。
寧川玉出世後,他整整疼了一個多月,才能順暢地下地走動。
如今傷疤漸漸淡去,段晏卻總愛盯著那處地方看,看得寧詡總情不自禁地想,是很醜嗎?
“……不醜。”像是知曉寧詡在想什麼似的,段晏低低出聲道。
“只是我怕自己將陛下受過的苦楚忘得太快。”他說:“這樣時常銘記一番,才能將往事刻進骨子裡,就算是傷疤淡去了,記憶也不會消散。”
寧詡怔了一下,就見青年俯身,很輕地親了親那道醜陋的傷痕。
腰腹處本就敏感,寧詡受不了他這番情態,曲了下腿,捉住段晏的下頜抬起:“歇會兒……”
青年眉眼彎起,笑了一笑,將寧詡擁進懷裡,又拉起被子,兩人如互相取暖一樣擠在一塊兒說話。
“過幾日,又要回燕了?”寧詡問。
“嗯。”段晏撫著懷裡人柔軟的墨發,嗓音輕緩:“丞相希望我回去久居一段時日,留下的那個替身傀儡終究不能代行朝政之事。”
寧詡奇道:“你時常消失不見,不說那些蒙在鼓裡的臣子,就說你那丞相,以為你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