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不放過

大修完的論文終究是遞交了上去。

紀暘發郵件聯系期刊編輯後，尤乾院士的名字也被加入了共同作者裡。雖然和編輯郵件來回掰扯的過程算不上十分愉快，但論文最終還是被順利接收了。

看到自己的論文上線，紀暘並沒有太多的驚喜，而是覺得身心俱疲。再發兩篇論文，拿下一個國基金，他就能從準聘轉為長聘。他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去爭取。

這未來，如果單從成果和剩餘時間來看，是充滿光明與希望的，可是對於自己的前程，紀暘聞到的，卻是不安的味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紀暘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這篇論文寫完，紀暘準備著手下一篇論文的撰寫。

他已經有了初步的框架，知道該往裡面填什麼內容。他還需要再補充兩批實驗和相關的模擬，這樣才有足夠的內容進行分析討論。

他檢視了一下自己的日歷，準備標記一下大概在什麼時候應該把實驗和模擬做完，什麼時候把論文初稿寫完。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紀暘想也沒想，就說了一聲“進來”。

門開了，只見進來的是尹傑，尤乾和趙文愷。

紀暘頓時皺眉。說實在的，這三個人，他都不太想見。

但他還是站了起來，露出職業性的禮貌微笑，“老師們好啊，三位老師一起來找我，想必是有什麼重要大事要商量？來，坐坐坐。”

他招呼幾人坐下，自己去燒水，準備給他們泡茶。

燒好了水，泡好了茶，紀暘給三人都盛了一杯，坐在他們對面，笑著問：“是有什麼事麼？”

尹傑和藹道，“小紀啊，是這樣的，趙老師準備申請一個市級專案，內容呢，和你現在做的研究非常接近，所以想問問，能不能把你的一些已有成果分享給他們？”

“啊？”紀暘聽得一愣，心想著今天不是愚人節吧，尹傑在說什麼屁話呢？

“您的意思是，趙老師想用我的成果去申請省級專案？為什麼不用趙老師自己的？”

他盯著趙文愷看，趙文愷卻不回答，看向尤乾。

尤乾淡淡道，“因為小趙目前研究的領域和這一批市基金支援的領域相差比較遠，小趙在短時間內做不出什麼能夠支援一份專案書的成果來說服基金委，但是你做的內容是在這一批市基金支援的領域的。”

“所以就想用我的成果給趙老師寫進專案書裡？”

尤乾點點頭。

紀暘聽得發笑：“尤院士，您真的覺得這樣做合適麼？我做出來的成果也不是隨隨便便得到的，我付出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的。”

尤乾道，“所以才來跟你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給你做出些什麼補償。”

紀暘在心裡冷笑，敢情尤乾的意思是如果他覺得合適的話，連商量都不商量直接拿自己的成果？

他耐著性子道，“尤院士，補償不補償的咱們先放一邊，先說最實際的。我也是個需要經歷考核的人，而我做出的那些成果，是我要用來寫論文，申請基金用的，如果我給了趙老師，那我自己怎麼辦呢？”

尤乾道：“小紀啊，你的意思我們當然都懂，但是你的起點比小趙高，考核要求也比小趙的送，更重要的是，在科研方面，你比小趙要聰明——”

趙文愷的嘴角抽了抽，臉色並不十分好看。

“——所以我們都相信，你透過最後的考核，拿到長聘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小趙不一樣，他入職已經兩年多快三年了，還遠沒有達到第一個考核期的要求。看著他焦慮，我們做長輩的也難受，也想幫他一把。”

紀暘皮笑肉不笑道，“所以這麼興師動眾地來找我要成果給他寫專案書？”

“小紀，這麼說話就不對了。”尹傑責備地看著他，“我們都是來商量的，你把成果分享給趙老師，尤院士和趙老師也會給你分享別的資源作為交換的。”

紀暘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導師，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尹傑竟然不幫自己，反而幫外組的人。尹傑把自己組的人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