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舊情未斷誤會重生
自從上次童嫿與景昀澈敞開心扉地談開後,童嫿與他在工作中的相處愈發自然。每日清晨,童嫿準時將整理好的日程表與當日重點郵件放在他辦公桌上,彙報時言簡意賅;景昀澈下達指令時,也不再多一句寒暄。會議間隙她迅速記錄要點、處理突發事務,他需要檔案時她總能第一時間遞上,兩人的配合猶如琴師與指揮,在工作節奏裡彼此呼應。有次轉身時差點相撞,他側身避讓的動作行雲流水,西裝面料帶起的風拂過她耳畔,卻再無溫度。韓氏大型度假村專案進入最後的關鍵時期,整個部門進入備戰狀態,寫字樓裡的空氣都彷彿凝固著緊張氣息。這天童嫿抱著專案書推開總裁辦的門時,景昀澈正對著落地窗打電話。他抬手示意她稍等,西裝袖口滑落露出腕錶冷光,像道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銀霜。童嫿抱著檔案站在辦公室前,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不受控制的跳漏了半拍。“好,按最新方案推進。”景昀澈對著手機簡潔回應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童嫿走上前時刻意放緩呼吸,將手裡的檔案遞了過去說:“景總總,這是韓氏集團度假村專案的媒體投放轉化資料,包含近三個月線上廣告點選率、線下活動參與人次,以及競品同期資料對比。”景昀澈接過策劃案翻了翻,筆尖突然頓在某頁,最後說“這裡的資料需要重新核對,這裡的轉化率浮動曲線不合邏輯,地推活動覆蓋人群與實際到客量差值超過40,明天早上交給我。”說著快速在批註框裡輸入紅字,冷光映著他低垂的眉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彷彿隔絕了周遭所有溫度。“好,我去修改。”童嫿從他手裡接過他批註過的檔案轉身離開辦公室,高跟鞋剛陷進厚實的深灰地毯,就聽見身後傳來紙張翻動的窸窣聲。“等一下。”景昀澈的聲音裹挾著黑筆敲擊桌面的脆響,“後天要去海濱之城出差,我讓財務訂後天的機票,你晚上回去收拾下。”“好的,景總。”童嫿微微頷首,垂眸掩去眼底複雜神色,轉身踩著高跟鞋,步伐沉穩地走出了辦公室。門在身後緩緩合上,隔絕了室內清冷的氣息,她深吸一口氣,緊繃的脊背才微微放鬆了些。
陳宇航舉著手機風風火火闖進辦公室,螢幕上的訂票資訊還在閃爍:“阿澈!這次去海濱之城怎麼給我訂的經濟艙?咱們高管出差不都預設商務艙嗎?”景昀澈正在整理檔案。景昀澈指尖還夾著未整理完的檔案,聞言隨手往桌上一放,抬眼道:“財務說商務艙只剩一張票了,要不幫你改簽?”
陳宇航聽出了景昀澈話中的意思,喉結動了動,訕訕笑道:“你是總經理,哪能屈尊坐經濟艙?我湊合湊合得了,眯一覺就到。”
景昀澈忽然輕笑出聲,拿起西裝外套起身,金屬袖釦折射出冷光:“所以我決定,陪你們一起坐經濟艙——畢竟,專案組要同甘共苦。”他經過陳宇航身邊時拍了拍對方肩膀,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機場大廳人來人往,喧囂嘈雜。童嫿穿著淺色的運動裝,襯托出她筆直修長的雙腿,身高一米七的她,這身打扮更顯高挑。她拖著一個小巧的行李箱和輕便的揹包,步伐輕盈地走進機場。她遠遠就看到了景昀澈,走上前,禮貌又疏離地叫了一聲:“景總。”景昀澈微微點頭回應,神色平靜,彷彿他們曾經那些親密過往從未發生,此刻僅僅是純粹的上下級關系。
這時,陳宇航拉著沉重的行李箱匆匆趕來,看到童嫿的輕便行李,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說道:“童嫿,你行李這麼少的嗎?童嫿只是淡淡地輕點了下頭“嗯”,了一聲。便拖著行李走到一旁人少的空位坐下,拿出手機隨便回了幾條微信。
陳宇航看著童嫿的背影,心裡湧起一股不滿,忍不住向景昀澈抱怨:“不是,她清冷給誰看啊?”他實在不明白,景昀澈怎麼就那麼喜歡她。除了長的漂亮,性格真是奇怪得很。哪像他們家喬喬。”想起藍喬那可愛活潑的面容在他腦海中浮現,他不自覺地嘴角上揚。可一想到為了不讓景昀澈受傷害,自己插手他和童嫿的感情,結果導致藍喬現在都不理他,他心裡一陣懊悔,暗自腹誹:“我可真是犯賤,吃力不討好,早知道就不管這閑事了。”
景昀澈的目光依舊落在童嫿身上,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容置疑:“行了,少說兩句。”說完,他整理了一下袖口,也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景昀澈坐下後,看似在看檔案,目光卻總飄向童嫿。
陳宇航瞧見,心裡直犯嘀咕:“阿澈跟童嫿在一起性格變的古怪,平時在公司雷厲風行的景總,在童嫿這兒就沒脾氣了。”
三人登上飛機,在狹窄的過道裡找座位。陳宇航東張西望,很快發現自己的位置,居然和阿澈、童嫿的位置不在同一排。正嘟囔著,他一扭頭,就看見景昀澈伸手幫童嫿放行李,動作自然又貼心。陳宇航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驚訝與疑惑,心想:“這兩人,不是分手了嗎?怎麼還這麼親密?”
陳宇航忍不住調侃:“阿澈,我的行李也很重,你也幫我放在行李架上。”景昀澈斜睨他一眼,語氣冷淡又嫌棄:“你是沒長手,還是手廢了?”陳宇航只好無奈地聳聳肩,自己把行李放在架子上,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飛機滑翔了一會很快就起飛了,高度在持續攀升,窗外雲海翻湧。童嫿睏意濃重,很快就睡了過去,腦袋不受控制地歪向一邊。景昀澈見狀,輕輕把肩膀靠過去,讓她靠得舒服些。他又向空乘要了條毯子,動作輕柔地蓋在童嫿身上。飛機的顛簸讓童嫿睡得不太安穩,微微蹙起眉頭,景昀澈下意識地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目光滿是溫柔與寵溺。
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在美麗的海濱之城。景明澈輕拍熟睡的童嫿:“到了。”童嫿睜眼,發現自己靠在景昀澈肩上,尷尬地笑了笑,坐直身子:“抱歉,我睡著了。”景昀澈溫聲回:“沒事,看你太累就沒叫你。”
兩人拿上行李下了飛機,童嫿、景昀澈和陳宇航隨著人流走出機場。剛到出口,就看到一位司機舉著寫有他們公司名字的牌子等候。司機迎上來,禮貌地接過他們的行李,說:“韓董派我來接各位,先去度假村休息。
半個小時後車子穩穩停在度假村門口,他們幾個人剛下車,便被眼前的美景吸引。蔥鬱的熱帶植物肆意生長,其間點綴著鮮豔的花朵,微風拂過,送來陣陣芬芳。不遠處,泳池的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與遠處湛藍的大海無縫銜接。
三人走進大堂,來到前臺辦理入住。這時,一道富有磁性的男聲傳來:“好巧,居然在這兒遇見你們。”來人是時宴,他身著一襲米白色亞麻休閑套裝,亞麻材質特有的紋理與自然褶皺,透著隨性與灑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他留著利落的短發,劍眉下一雙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薄唇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自信的笑意,渾身散發著帥氣幹練的精英氣質。他一邊走近一邊笑著對童嫿說:“咱們這次投標的專案利潤驚人,競爭肯定很激烈,你準備得如何?”
景昀澈看到時宴主動找童嫿搭話,臉色瞬間沉了幾分,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他向前邁了一步,不著痕跡地擋在童嫿的身前,禮貌性地沖時宴笑了笑,卻笑意不達眼底:“時總,專案的事,我們心裡有數,就不勞你關心了。”時宴看到景昀澈將童嫿不動聲色地護在身後,眼中妒意一閃而過,旋即扯出一抹假笑,話裡帶刺:“景總,每次碰上你們,都感覺你們氣場十足,看來這次專案你們是志在必得啊,不過這次,我可不會就輕易讓步,競標場上,咱們好好比劃比劃。”
童嫿扯了扯嘴角,露出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說道:“時總,大家都是為了專案,希望都能發揮出最好的水平。”景昀澈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著時宴,沉聲道:“時總,競標場上,大家展現真實實力,相信最終結果自會見分曉。”
時宴拿到房卡,時宴冷哼一聲,丟下一句“那就等著瞧”,便轉身大步邁向電梯。景昀澈一行三人也朝著各自房間走去,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回房間後,童嫿的手機螢幕亮起,是時宴發來的訊息,還附上一張色澤誘人的玫瑰餅照片。餅身被烤至金黃,酥皮層層疊疊,能隱約看到內餡裡嬌豔的玫瑰花瓣,訊息寫著:“媽媽做的玫瑰花餅,你從小就好這口,我媽特意讓我帶給你。”
童嫿看到訊息,微微皺眉,快速打字回複:“現在專案關鍵期,咱們碰面太敏感,容易引起懷疑,還是別見面了。”
很快,時宴回複:“你想太多啦,不過送個餅,能有啥事兒?等專案結束,你就會回到我身邊,我終於快等到這天了。”看著這條訊息,童嫿心裡滿是糾結。她知道按原本規劃,專案結束就要回去和時宴訂婚,可自從遇到景昀澈後,她明顯感覺心意已變。她緩緩打字:“阿宴,你把玫瑰餅放前臺就好,我有空了會給幹媽發影片親自感謝她的心意,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發完訊息,童嫿把手機放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看到“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時宴滿心失落,手指在螢幕上僵了許久,最終無奈放下手機,實在想不通童嫿的心思。
童嫿剛準備去餐廳吃飯,走到拐角處,就被時宴拉住胳膊帶到角落裡。而在餐廳裡,景昀澈和陳宇航正在吃自助餐,等了好久,童嫿都沒出現。他想起今天前臺童嫿和時宴碰面的場景,越想越不放心,便隨便扒拉了幾口飯,起身去找童嫿。
誰能想到,剛走到拐角,就看見陳宇航正拉著童嫿,兩人似乎在拉扯什麼。景昀澈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快步上前,冷笑著嘲諷說:“這專案還沒結束,時總,你不差這麼一兩天吧。”聽到景昀澈最後那句“你不差這麼一兩天吧。”童嫿和時宴一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童嫿愣在原地,神色侷促又無奈。“童嫿,”景昀澈直直的看著童嫿,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說:“還站在那幹什麼,你是搞不清楚自己是哪家公司的人嗎?”說完景昀澈插兜離開。童嫿趕緊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一路上,氣氛有些壓抑。
景昀澈側頭看了眼童嫿,再次嚴肅警告道:“童嫿,希望你以後多注意點,現在是專案關鍵時期,別因為私人的事影響工作。童嫿低聲頷首,低聲應下。景昀澈突然湊近輕聲說:“今晚韓總請各大公司的投標代表吃飯,酒桌上都是些生意場的男人,說話沒準會比較隨意,你去了恐怕不太自在,還是別去了。”
童嫿面露猶豫:“我們來之前,報名是三個人,我不去,會不會不太合適?”
景昀澈擺了擺手,語氣篤定:“沒事,到時問起來我隨便找個理由就應付就行了。你晚上想吃什麼直接去餐廳或者叫客房送餐也行,回頭找公司報銷。”
童嫿點頭:“行,那就麻煩景總了。”景昀澈的目光又落在童嫿手中的玫瑰花餅上,那精緻的包裝盒隱約透出玫瑰香氣。他眉頭一皺,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酸味:“這是什麼?”童嫿下意識攥緊了盒子,低聲答:“這是玫瑰花餅。”景昀澈冷笑一聲,又問:“是時宴那小子送的?”童嫿不想在這話題上糾纏,慌亂遞過盒子:“很好吃,要不你嘗嘗?”景昀澈一聽臉色瞬間陰沉,心裡惱火的很,他滿臉嘲諷,尖銳道:“合著你來這不是出差的,是來約會的?”還想讓我吃他送的東西,童嫿,你可真行!”童嫿急忙解釋:“不是這樣,這餅只是個意外……。”景昀澈眉梢輕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轉瞬又化作玩味的神情,勾著嘴角,伸手奪過玫瑰花餅,輕飄飄地說:“既然這樣,這餅我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