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找辦法破門而出的吳景文聞言回來蹲下,打量他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色,傅超那些話不斷耳邊徘徊。
zues想要的是周何,所以他會想方設法讓周何回來,他已經開始動手。
周蒼衡熬過那一陣後,唇上被咬出血珠,他輕微地張了張嘴,只透出一聲喘息,最後他才斷斷續續地說出話來。
“往後無論......”周蒼衡彷彿用盡全部力氣,連尾音都在細細發抖,“我說什麼,你都……都不要信,知不知道……”
他這幅模樣過於虛弱了。
吳景文半跪在地上,假裝聽不懂,勉強勾起嘴角:“這不適合夫夫可持續發展,你喊我老公我都不會答應。”
“他告訴你了。”周蒼衡眼神清明,即便虛弱他身上依舊有不可抹去的堅韌,讓人挪不開眼,“傅超還是zues?應該是傅超,畢竟zues希望我親口告訴你。”
“戒指還戴著嗎?”吳景文忽然問。
周蒼衡笑道:“戴著。除非他們切了我的手指,否則我不會……”
吳景文低聲道:“可你還沒有給我戴上。”
周蒼衡啞然。
“你失蹤的那天我買了一車的玫瑰花,逛了七家金店才選好戒指。”
周蒼衡聽明白了,他在說——我那麼的喜歡你,想要和你白頭偕老。
氣氛沉默似要凝固,周蒼衡看向角落的電視機,在他眼中只有模糊的輪廓。
“四年前,我不是偶然遇見你,我故意把你從他們手裡帶走。”真相在蒙塵許久被周蒼衡親手解開面紗,“zues想抓你當人質制約吳連,我為了救富貴一直待在柳西,知道你的存在後想辦法救下了你。”
“我告訴他們我看上了你,要包了你,說實話這是我用過的最蠢的方法,但是他們竟然信了。”
為什麼要救他?可能早幾年他就對這個人上心了。
周蒼衡收斂了笑意:“救你的人是我,知不知道?”
救你的是我,不是其他人,而是堂堂正正的我,周蒼衡。
吳景文怒吼:“我不知道!你在哪兒!”
周蒼衡不退不避地望著他,眼中焦距渙散。吳景文不知道他那裡有沒有電視機能不能看到自己,但是這個模樣似乎是看不清。
“傅超曾經是我的隊員,當年他們故意留下兩撥炸|彈,第一次混淆視聽把我和其他幾個人擄走,第二次才是災難。”周蒼衡將某些他曾經不可能知曉的資訊零碎地告訴他,這讓吳景文非常惶恐,“在基地裡很多人熬不住。”
“周蒼衡。”吳景文念著他的名字。
周蒼衡輕輕縮了下身子,卻沒有回答。
吳景文咬咬牙強顏歡笑:“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大不了咱倆跳海裡當幾十年的美人魚,搞不好出來打漁的漁船看見我倆就把我倆撈起來了。”
吳景文見他輕輕扯了扯嘴角。
“知道自己在哪兒嗎?老公去找你。”他放低了聲音,“我不該兇你,對不起。”
“感人肺腑。”
這道聲音更亮更寬,顯然不屬於周蒼衡,他蹙著眉看向門口。zues出現在懸掛式螢幕上,適宜地“啪啪”鼓掌,只不過眼角的弧度怎麼看都泛冷。
周蒼衡平靜地把視線從門口移開,轉而去看電視機上的吳景文,卻見他早已沒趴在攝像頭前,不知蹲在門口摸索什麼。
“二位感情不一般,不知道他能不能在你消失前找到你。”他舉起紅酒杯遙遙示意,“祝好運。”
尾音剛落,四周便陷入黑暗,只剩下顯示屏底部瑩瑩的白光。
下一秒,久違的痛苦捲土重來,周蒼衡終究忍不住溢位一聲痛苦。
人在痛苦總會想些別的事轉移注意力,可週蒼衡能想起來的事並不多。
周蒼衡想過自己與吳景文之間最美好的結局是在一切開始前他先一步抽身離開,及時止損是他最高的自律,可是他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