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病房亂成一團, 瓶瓶罐罐雜亂聲漸起, 氧氣面罩回到徐輒臉上，護士匆忙地往他手背上紮針，醫生舉著筆燈照瞳孔, 低聲交代著。

心率儀不穩定地起伏將近一分鐘後恢複了平靜。

期間吳景文沉默地注視著，直到徐輒狀態逐漸平穩，才察覺到身側人突然鬆弛了些許，他轉過頭與周蒼衡靜靜地對視片刻。

那瞬間的沖動散去小半, 老秦頭腦清醒了些，那規律起伏的心率聚攏他差點灰飛煙滅的理智。

周蒼衡偏過身想說什麼, 吳景文感受到手中力度, 自個率先回過身，說道：“醫生, 麻煩你給老徐安排個全身檢查, 從裡到外都查一遍。”

醫生還沒開口, 被他截了胡, 但是流程是這麼個流程，他說：“先做個……”

吳景文說：“先查血液，檢查越早出越好。”

這話說的理所當然，他這麼說, 自己就該這麼做。

醫生一皺眉：“沒這麼快，前面好多人排著隊。”

“開vip通道，我會找醫生和裝置來單獨為他治療，不耽誤別人。”吳景文淡淡地挑起眉, “行嗎？”

“……行。”

冷靜片刻後，老秦強壓著那股勁，拿出腰間手銬，朝周蒼衡走近。

“跟我走一趟，周先生。”

周蒼衡深吸一口氣：“好。”

周蒼衡察覺到腕部力道一緊，只見吳景文面朝神色不虞的老秦，橫跨一步擋住他大半個身子。

老秦站定在原地，寸步不讓，他倆久違地彌漫起硝煙味：“景文，今天我必須把他帶回去，就算你……”

吳景文一抬手，把老秦的話堵回肚子裡。

“警局肯定要去，有些話必須說清楚。”吳景文死扣著掌心的手，“等檢查結果出來，我跟著你們一起去。”

老秦神色陰鬱：“你沒必要這樣。”

“有必要。”吳景文直視進他眼底，“我不會讓他跑了。”

老秦遲疑了。

“啪！”

屋內光線忽然增強一個度，屋外湧進幾個白大褂，推著手推車匆匆趕來。

“檢驗結果出來後，必須跟我回去接受調查。”老秦做下結論。

“謝了！”

吳景文提起沙發上衣服往外溜，帶著人一路穿過走廊大廳，地面拖得倍兒亮，反光蔓延到樓梯口。

“咳咳……”

周蒼衡跟不上，微微趔趄了下，被吳景文撈起來抵在牆上。

四下無人，幽綠的安全通道標貼在牆面，腳步聲留下一串回聲。

周蒼衡被吳景文帶到了樓梯口，森然的階梯直通地面，但凡一個年久失修，這地立馬變成醫院驚魂。

燒勁兒爬上來，周蒼衡垂著頭抓住身前人領口，手指越抓越緊，用力使得指關節泛白。

“怎麼了？周——！”

吳景文朝後半步退。

周蒼衡在吳景文疑惑的注視下猛地將人推開，半彎腰扶著角落幹嘔。

他白天吃了一袋三明治，早消化沒了，只吐了一地酸水，吐完腦袋清醒不少，見人不是三道重影了。

吳景文沒來得及心痛嚴肅地與他好好交談，被他這招打得猝不及防，左顧右盼找到個自動販賣機，塞了倆硬幣換瓶礦泉水。

順著他消瘦的脊背，吳景文擰開瓶蓋遞過去，複雜道：“這場面怎麼像我喜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