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盯著天花板許久,伸手進口袋摸出只鉑金戒指,正是周蒼衡原本戴在脖子上那隻,動手術的緣故被醫生取了下來。
吳景文摩挲著戒指表面,手邊蹭來只貓,呼嚕聲在耳邊忽近忽遠。
“看什麼看?”吳景文單手罩住它毛茸茸的腦門,見它想鑽出來舔戒指,於是挑起眉,“您看得懂設計?敢問您是貓界哪兒大佬?你個小畜生重了多少……”
吳景文捂著胸口跌下沙發,趴在地上不想動,閉著眼昏昏欲睡。忽然手邊被毛輕蹭,緊接著指間的堅硬指環便不見了蹤影。
吳景文愣了兩秒,當即從地上暴起,伸手捉它尾巴沒捉著,自己摔在地毯上差點擦到他英俊瀟灑的臉蛋。
“貓!”
下一秒大黃龐大的身軀鑽進了貓窩,吳景文恨不得拆了它的窩。
想當初,周蒼衡向吳景文要了家裡地址後,網購過來的第一件東西就是這個小畜生的窩。
他都沒收到過周蒼衡的禮物!
淡黃色,圓形,裡面還附帶三個兔子玩具,頂上行雲流水極度瀟灑地寫著“大黃”兩個字——吳景文趁著周蒼衡不注意搶先了起名權。
大黃就從富貴口中的洋範兒aice淪為今天的大黃,貓生就是這麼大起大落。
“小畜生,看你往哪兒逃。”吳景文扭著手腕堵在貓窩前挑釁它,“你跑啊,怎麼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耐嗎?”
大黃往窩裡縮了縮,警惕地甩著尾巴。
吳景文拿了個金槍魚罐頭,砸砸地板招呼它,趁著它探出腦袋掐住它命運的後脖頸,從它牙縫裡扣出戒指,就著它一身順滑光亮的毛擦口水。
“貓——”
那貓被松開的瞬間炸毛,“嗖”鑽進了窩,吳景文把戒指放進胸前口袋,開了罐頭放在窩前,雙手探進窩裡架著它腋下拖出來。
貓窩裡小被子被扒拉得亂七八糟,吳景文擰開落地燈,推著大黃屁股往邊上趕,自個坐在窩前捯飭。
捯飭沒多久,心碎了好幾回。
“我的牙刷?!”
“我的襯衣?!”
吳景文翻出一件白衣服,領口明晃晃的阿瑪尼標簽,他心痛了一瞬,再往裡摸了兩把,抽出個巴掌大的正方形盒子,盒子邊緣被啃得坑坑窪窪,裡頭是一條領帶。
名牌貨,24k純新的,這年頭賺錢不易。
吳景文揪著它尾巴憤怒道:“我的——嗯?這是我的領帶?沒見過。”
這領帶深灰色,上頭帶著銀色的雲紋,低調奢華還有點高階。看風格不像吳景文從前會買的型別,倒是像周蒼衡會喜歡的型別,可週蒼衡平常用不上這些。
送給誰一目瞭然。
吳景文摸著下巴眨了眨眼。
“……哼哼哼。”吳景文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伸手往窩裡撈,撈不著東西了,手指勾著墊子一翻,搜到張紙。
“嗯?”
吳景文拿著往燈下照,發現那是他書房裡的公司專用信紙,能拿到這東西只有他和周蒼衡,還有……吳景文低下頭看向腿邊。
還有這只貓。
可貓不會把紙疊成正方形,排除。
紙上似乎寫著字,吳景文屏住氣拆開信,看到熟悉字跡的時候心髒如敲鼓般亂跳,差點把信掉了。
“吳景文,你好。”
開頭是這麼簡單的五個字。
吳景文收緊了手掌,指甲在信紙上留下幾道彎月痕。周蒼衡的筆跡鋒利清冽,沒什麼花裡胡哨的線條,一眼望去該是什麼字就是什麼字。
吳景文啞然無聲,盯著這封信不動彈,然後臉色越來越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