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徐輒想起件事:“當年你舅舅出行的時候,他還帶人寸步不離的守著,說不定你舅舅現在對他還有印象。”
吳景文若有所思。
“可惜了。”徐輒撐在欄杆上,下巴長出圈胡茬,睡眼朦朧地遞了根煙給他。
吳景文擺擺手。
“徐隊!有發現!”
放風時間格外短暫,徐輒招呼了聲,又鑽了進去。
吳景文緩過來,扔了水瓶,快步離開了此處。
病房內周蒼衡剛醒,坐在床沿發懵,盯著自己的手掌一動不動。
暖水袋被壓在腿邊,周蒼衡偶爾錘一錘大腿旁側。
“找醫生給你看看?”吳景文脫下被雪花打濕的外套,轉身進了洗手間換衣服。
出來時周蒼衡在給暖水袋充電,剪刀放在一旁,捏著熱牛奶袋子慢慢吸著。
“那邊還有罐蜂蜜,這牌子奶味淡。”
周蒼衡悶聲地說:“我嘗不出來。”
這句話聲音輕飄飄地散在空氣裡,說完他還不自在地舔了舔嘴角的奶漬。
吳景文只當他有起床氣,緩緩坐在他對面。
周蒼衡眼皮不掀,渾身氣質幹淨無害。
吳景文抱著臂:“我懷疑綁匪跟著殯儀館的車走了。”
周蒼衡這才理會他:“為什麼這麼說?”
吳景文沒回答,反而拖來凳子搬在他對面,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才說:“樓頂水箱被丟了個女屍,身高一米六,跟你家閨女差不多高,身材……身材看不出來,現在整棟樓供水都停了等著備用啟動。”
周蒼衡說:“偷梁換柱。”
“他們。”吳景文頓了頓,低聲問道,“綁富貴做什麼?”
周蒼衡拳頭不自在地緊了緊,思緒無比的混亂,腳踩著地板有了實地感,岔開話:“早上來的是哪一家殯儀館。”
“南邊那個。”
綁季晨的原因他大概能想明白,季鳴的突然自殺或許讓他們措手不及,季晨到底知道多少無從得知,只能綁走。
季晨是死是活就看對方想不想從他身上獲得什麼。
周蒼衡說:“我得再想想。”
說著抱著他的電腦埋頭苦幹。
吳景文張張嘴插不上話,煩躁地後悔沒有接過徐輒給他的那根黃鶴樓。
盤腿坐在床頭的男人低垂著腦袋,半開的窗戶陰影在他臉上留下消融冰雪之後的孤獨。
吳景文提著手機又出了門,他得來根煙,不然能把自己憋死。
“哐當。”
硬幣溜到長椅之下,轉了幾圈平躺。吳景文懶得撿,準備掃個碼,螢幕上彈出串陌生數字。
吳景文正想點“拒絕”,腦海劃過一道光——他記起來這個號碼屬於誰了。
長廊上手推車經過聲清晰明瞭,頭頂的白熾燈忽閃,病房內沉悶的忍痛聲交織在一處,一切都比不過這串短短的數字。吳景文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與他對話是什麼時候,偏偏在這個關頭聯系他。
他按下接聽,下顎繃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