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曹家現狀。
……
“五哥五哥。”
曹信坐著,弟弟曹良小跑著回來,兩手捧著一把花生。
曹良今天六歲,比曹信小兩歲,瘦瘦小小,常年營養不良讓他看上去只有四五歲模樣,瘦的脫相。
穿的也破破爛爛,曹信已經忘記是從哪裡撿來的這一身。
剛到院裡沒少被人笑話。
不過,歷經三年苦,如今在西京城有了住處,不用整日趕路,雖然因為家裡在院子裡被排斥,沒小孩兒願意跟他玩,甚至要不是兩個哥哥,他還得受欺負。但曹良早習慣了,一個人也能很好。
“五哥,看!”
“我挖蚯蚓送後院,這是小燕姐給的。”
曹良臉上髒兮兮,有灰有汗,嘴唇泛白,但精神很亢奮。
他昨個兒見院裡幾個同齡小娃抓蟲子送到後院徐大志、房小燕兩口子家裡,帶回來幾把蔫了的菜葉子,便得了主意。
今天一大早興沖沖的去挖蚯蚓,再一趟趟送去後院,居然換回來一把花生,可把他樂壞了。
勞動就能換來收穫,讓小曹良格外滿足。
即使被曬掉一層皮也渾不在意。
“好傢伙,這可不少。”
“走,進屋喝口水。”
被誇了兩句,曹良頓時笑開了花。
曹信也笑。
後院的兩口子家境富裕,其中徐大志經常下鄉,曹信暫時還不太瞭解。
房小燕倒是個菩薩心腸。
院裡其他人家也都不好不壞,瞧不上曹家,但暫時也沒啥衝突。
倒是前院的嚴家——
曹信瞥了眼院門的位置,嚴家的那位嚴夫子就正在那裡,大概四十來歲,說是‘夫子’,其實只是‘蒙師’,在一家小學堂裡負責稚童識字啟蒙而已。
忙碌一年,收穫無幾。
沒有功名在身,連童生都不是,地位也就那樣。
此時,這位嚴夫子一手拿著水壺在澆幾盆盆栽,一手拿著一卷書,時不時看幾眼,搖頭晃腦,之乎者也。
但不論是澆水還是看書,都是次要,他主要是跟下工回來的鄰居們說說話,有時看到重物就上前幫襯一把拎過門檻。
誇兩句。
幫兩手。
這被誇的、被幫的,多少總得意思一下。
兩根蔥、一顆蒜的。
偶爾也能有點收穫,價值不大,但勝在白來。
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
這是嚴夫子暗自在家裡立下的家訓。
可惜,一向最愛算計的嚴夫子,在曹家身上算是吃了個悶虧。
今年年初,嚴夫子家裡的老大成親,小兩口一直在活動,想要將院裡倒座房收拾兩間出來,搬出來單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