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偉落水的那地方,就是田兆富家的岸邊,也是昨晚摸到玻璃的那個地方。現在那裡已經乾淨了,可乾淨的很怪。河水六米多寬,就只有兆富家的一段河水是乾淨的,一點髒東西都沒有,兩邊約莫四五米的地方水卻是髒的。這乾淨的水和髒水之間擱著一道‘黑乎乎的線’,像是神來之筆,兩段黑色中間夾著那道清澈。
“哎喲~可真怪啊。”
魏準下去河,同時把水捧在手裡,聞了聞,沒有味道。他還用舌尖去舔了舔,是乾淨的河水,沒錯。
“魏主任!!”羅四平膽戰心驚,萬萬想不到魏準敢喝這個水:“你真是不要命了!!”
這隻能讓人感覺到,鬧鬼的事有貓膩,是有人故意這麼幹的,把河水黑弄出幻覺來,其實河水,甚至是井水都是乾淨的。但用的辦法普通人想不到,在任何人看來都是遭了邪。
當天,魏準找村裡幾個男人幫忙,說要把河裡的玻璃全都給撈出來,大部分人膽子小,他們覺得魏準已經要出事了,就差個時間的問題。後來,願意下水的人除了魏準之外,也就是田慶國和羅四平了。
村民們都在岸上站著、看著,簡直是神奇的一幕,只要一段地方的玻璃被拿走,這河水就慢慢變的清澈起來。
因為魏準敢喝這裡的水,有幾戶人家也不在乎了。
晚上,整條河干淨出一半來,羅四平說井水可能也是一樣,但井太深了,需要人幫忙下去,也不一定能把玻璃穩穩當當的都取出來,不過河水能省去不少麻煩。至少洗衣服有了足夠的水源。
村長沒回,羅四平又請魏準喝酒,對他好一頓誇讚。
“你可真大膽,現在不少人都誇你呢。”
“沒什麼用,大部分人還是不敢用河裡的水。”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事情是田兆富來通知他的,原先看到兆富可是半個魔怔的人,難道河水乾淨了,他本人也好了?
這一點也讓人聯想到兆旺家,傍晚的時候,他們把兆旺家那段地方的河水給弄的乾淨了,所以,魏準想再去看看兆旺和他老婆,希望已經正常回來。他自己都感覺有點自信了,玻璃似乎是源頭,一定是搞事情的那個‘人’想要用玻璃來作怪,就像道士施法一樣。
喝了酒,羅四平膽子也大,願意一起去兆旺家問問情況。
大門沒關,中屋的燈是亮著的。但中屋這邊沒人,應該在東屋方向。魏準要喊名字,四平覺得不妥當,攔住他,說先看到人再喊也不遲,感覺怪怪的。
東屋有聲音,像刀剁肉。
邦——邦——邦。
這又得讓人起毛了,大晚上的剁東西,魏準只想到剁人。他極大不願意自己這樣想,可就是控制不住。
羅四平走在前面,只推開門板的一個縫隙,立即轉身來,神色驚恐發白,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門口:“走—走走—走吧。”
“怎麼了?”
魏準想看個究竟,已經讓羅四平給拉出去了,力氣很大:“別看了,別看了——”
邪還沒制住,魏準高估自己對玻璃的理解了。
他讓開四平的胳膊,在窗戶口看到男人的背影,刀口甩刀頭頂上方,又落下,他的確是在剁人。這個人還能是誰,就是他的女人,但人已經沒了氣了,那麼剁著,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只有刀碰到骨頭和床板的聲音:邦—邦—邦!
不行,這是命案,田兆旺殺人了!
魏準推開羅四平,一口氣衝到屋內:“田兆旺!!!!”
田兆旺手懸著,不再剁了,但他也沒有回頭衝這邊張望。就這麼個身影,胳膊舉著,不動,宛如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