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答應了這場無理取鬧般的戰鬥。要不是亞美利加不在場,看到這個場景定是會驚訝得瘋掉了。弗農也正是趁著這種時候來找女孩兒們的茬,否則肯定會被趕走的。兩人使用的武器都不是真傢伙,而是以同樣體積的木料代替。
所有人都順著兩人一道走向訓練場中央比試的場地,伊利亞十分不快地說道:“你這個卑鄙的,醜陋的......不知好歹的混蛋!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入學院的?你難道就為了爭這份家產做到這一步了?”
弗農早已摘下了那兩位兄弟胸口上的徽章,獰笑著說道:“只因為你是女的......就被捧在手心裡,沒錯,只要得到了你,我執掌整個家族的權柄。你們這些幼稚鬼的家家酒已經結束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們這些翹腳鴨子給逐一擊倒的......花拳繡腿而已。”
“像你這種好吃懶做的正統豬玀,”雖然弗農也沒有胖到哪裡去,但伊利亞也堅持叫對方豬玀,“我敢相信,我們只要放一個屁,都會把你的腦袋給崩了。”
“你也只會在這種情況下說大話了。”弗農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袖口,“你覺得我會輸給像你們這種花拳繡腿麼?不要痴心妄想了!從體魄來說,我比你強是不爭的事實,論技巧,我已比你多練數月......”
“弗農先生,”齊貝林說道,“還是請先上練習臺吧,在戰場上見分曉,沒到最後一刻,還不能見分曉呢。”
弗農狠狠地瞪了一眼齊貝林:“在這裡說一聲,要是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敢把我怎麼樣,我的家族絕對會向你們清賬的!具體得失如何,你們倒是好好考慮之後再行動吧。這是我和伊利亞之間的私事,輪不到你們這種外人來插手,讓你們在我面前顯擺兩下已經是偌大的越界了。”
愛麗顯得不大開心:“請你不要小看我們,並且,你的這番話對於家族之間的交好百害而無一利。”
弗農早已想好,若是自己當上了族長,肯定要把梵岡的這些大大小小的貴族全部清算打點一遍,沒有任何家族能夠覬覦林家作為梵岡前進勢頭最大的家族的地位,沒有!即使面前的這個齊貝林,也只是他們前進路途上的小小絆腳石而已......沒錯兒,打敗伊利亞以及剩下的所有女孩中的那一個,就是他成功的第一步!
若是失敗了.......他依然會把伊利亞被玷汙的事情滴水不漏地報給家族,他寧願攪亂這一潭渾水,也不願意隨意地把家主的寶座拱手相讓。但他不可能失敗,僅僅憑這些臭魚爛蝦,又怎能與他相敵呢?
他從入學之前就開始謀劃,入學之後將自己滴水不漏的策劃逐一實施,無論是校內的勢力安插,還是公信力的培養,還有能夠驅使的下手的挑選,他全都迅速而有效地完成了,只剩下最後的一步,無論如何使用什麼樣的手段,即使面前來的是米妮亞,他也有把握把這雜種給打敗......亦或是說殺死。
“你是不可能敗在這種自大狂的,是嗎?”看到伊利亞提起木質大劍之時,齊貝林握住了她的手,為她加油鼓勁。
“那當然,雖然我現在的技巧還不到家,但單憑這種人能把我擊敗,那我可真是弱到家了。”伊利亞完全相信對方能夠進入騎士學院也是憑著自己家族的渠道,像他這種沒什麼長處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來到這裡的。
對方使用的武器是一把單手直劍,在第一學年內,大多數的騎士們都只會用單手直劍,因為教師們只會教他們用這個。因為女孩兒們身份特殊的緣故,她們非常榮幸地得到了一對一輔導,這才得到了自由選擇武器的機會——當然,選擇的武器很有可能不是對方所擅長的東西。不過大部分人還是聽從了亞美利加的建議,除了伊利亞。
馬歇爾和其他女孩們站在一起,這一對兄妹倆站在了場地的兩側。每當看到大劍的時候,她總會想起那魁梧的身影,他的背後也隨意地插著一把石制鈍劍,劍柄處繞著一圈又一圈骯髒的亞麻布料,上面不乏紅色的汙漬。
劍技向來不是用來擺架子的,而是用來戰鬥的,用來殺人的。
“讓你們這些無知的女人們見識一下......我也不佔你便宜,你先手攻過來吧。”弗農輕蔑地瞟了對方一眼,伊利亞只不過是權利糾紛當中一枚小小齒輪罷了,偏偏這枚齒輪又不可或缺,他進入騎士學院的目的也在於此。
剩下的那些哥哥們全都在隔壁的魔法學院學習那些所謂的知識,但對於得到家主之位有任何幫助麼?沒有!只有他才配當真正的領導者!
“像你這種人,也不配做我的哥哥。”伊利亞冷冷地拽過雙手巨劍,一個健步衝上前去,“哈啊!”
木劍的劍尖凌空疾行,女孩兒雙手緊握劍柄,腳跟朝上一蹬,連人帶劍一起竄上了半空,她敢相信自己的這一記跳劈若是中了,對方肯定招架不了。弗農顯然知道這一點,連忙朝後退了一步,準備等對方大劍落地再進行反制。
“嗯?”
弗農沒有聽到本應有的大劍撞地的嘭的聲音,定睛一看,伊利亞竟是用自己雙手手腕的力道蠻橫地停住了木質巨劍的墜勢,下盤已紮好馬步,身體再次前傾,大劍的衝撞才是她一擊制勝的期望所在!
弗農緊皺眉頭,面前的伊利亞可不像他想象得這麼脆弱,揮劍削向劍身,在被衝開了兩三步之後,才堪堪止住自己的後退之勢。不能再落入被動了,必須要主動出擊!
弗農抓著伊利亞喘氣的空檔衝上前去朝她當頭劈下一劍,女孩不堪示弱,身體下沉,雙手抓住大劍的一端,以劍為盾,借地格住了弗農的一擊,這一格順便修整完畢揮劍的空檔,起身朝前又是橫劈一劍!
啪!雙劍交織在一塊,單手直劍還是比不過巨劍的力量上限,弗農又是滿臉通紅地退了好幾步。身後的女孩們也開始起鬨了,不斷地拍手叫好。伊利亞笑著喘氣,身上開始逐漸出現晶亮的汗珠。
“喂......你可不要太囂張了啊......”弗農喘著氣,竟是出乎意料地不加修整便攻上前去,“我不信你還能揮出幾劍!伊利亞,憑你那小胳膊小腿還能跳幾下?”
臺下的馬歇爾眯起了眼,弗農說的確實沒錯,按照伊利亞的力氣來說,再揮五劍就是她的極限了。但問題是......真的能讓她完整地揮出剩下的五劍麼?巨劍的力道固然是大的,但只憑伊利亞的小身板完全無法發揮出巨劍的所有效能,用巨劍格擋還是她近來學習的新招式,能夠在實戰中用成也是謝天謝地。要是她的話......
弗農搶在伊利亞揮劍之前先展開攻勢,手肘施壓,數道斜劈迎面而上,伊利亞沒來得及調理好,只能拖著巨劍倉皇后退,不斷用劍身格開弗農的砍削。
“怎麼會......”伊利亞咬著牙,想要找個空子脫離對方的進攻節奏,但她竟是發現弗農的攻勢就好像滾滾而來的浪潮,以摧枯拉朽之勢一波波衝擊著她的防線!
兩人都使用的是一板一眼的進攻和防守的手段,要是馬歇爾的話,只要一擊,甚至都不用武器就可以把這個麻子臉男孩放倒,但這是規矩與規矩的衝撞,是熟練度之間的比拼,以及肉體強度的抗衡。
“她剛才不是佔上風的麼?”齊貝林詫異地說道。
“那只是表面,”還未等馬歇爾解釋,米妮亞搶先說道,“若是伊利亞沒辦法從他的攻擊中脫離出來,那脫力的就是她了。”
“你只要失誤一下,那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弗農一邊朝前進,伊利亞一邊朝後退,時不時地掄出一劍,但以這種速度,對方完全可以躲開,“論體力,你始終是比不過我的!哈哈!再戰大半個鐘頭我都可以,而你呢......”
最終,弗農抓住了伊利亞的一個破綻,迅速朝劍身重重劈出一劍,疲憊不堪的伊利亞虎口一震,手中的大劍應聲而落。還未等伊利亞撈起地上的武器,她的脖頸處已架上了弗農的直劍。
“你輸了。”弗農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見伊利亞沒有抵抗,便收回了武器,定定地立於臺上,“沒想到還有兩手,可惜還遠遠不夠格!”
臺下的所有女孩面色都不好看。米妮亞聳了聳肩,伸手握了握馬歇爾的胳膊,朝臺上嘟了嘟嘴。齊貝林連忙跑到臺上,把含淚的伊利亞接下來。弗農自然是相信在一對一上,除了米妮亞之外誰都打不過自己,她們就是一堆繡花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