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全然不知道周曦沐心裡的“千迴百轉”,只客氣地回了一句:
“謬讚了。”
雖然陶光話說得很謙虛,但周曦沐看陶光臉上的神情,顯然是心裡認為他們的誇讚自己完全擔得起。
周曦沐轉頭對門口另一位一直面帶笑意的先生說道:
“今日冒昧到府上叨擾,還不知先生名諱?”
陶光似乎是此時才想起來一樣:
“這位是王守泰先生,字瞻巖,曲學大師王季烈之子,瞻巖兄是今天的東道主,我們谷音社今天是借他的地方開同期。”
王守泰朝周曦沐熱情地伸出手來:
“什麼你的地方我的地方啊?都是‘獨在異鄉為異客’,飄萍一片罷了,幸會幸會!”
周曦沐伸出手來,緊握住王守泰的手:
“瞻巖兄,之前我跟浦江清先生打聽谷音社的事兒,得知今天有曲會,就厚著臉皮帶著我太太一道過來了。”
王守泰促狹一笑,眨了眨眼睛:
“今天是谷音社的同期,你夫人來參加那是名正言順,不瞞你說,今天這兒只有咱們倆才是外人,哈哈哈哈哈哈……
白蒔芳從周曦沐提著的包袱裡拿出油紙包裹、麻繩捆紮的一提藤蘿花餅,遞給了王守泰:
“王先生,這個藤蘿花餅很是好吃,今天特意帶來給大家嚐嚐。”
王守泰接過藤蘿花餅,連連道謝:
“你們真是太有心了,我住的這個地方偏,我都好久沒吃到這一口了,多謝多謝!大家都在屋裡等著呢,咱們別在門口站著了,快請進吧!”
五人一起走進門去,王守泰走在最前面,陶光和張充和走在中間,陶光問道:
“四姐,你的紅帽子怎麼不戴了?”
張充和摸了摸自己的光腦瓜,笑道:
“這兩年走了好些個地方,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周曦沐見前面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轉頭看了看白蒔芳,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白蒔芳忍著笑問他:
“你在想什麼?怎麼這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