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施施然撇開阮浪的手。
阮浪登時鬼火冒,但眼見著親爹越來越近,他能屈能伸:“以後我是你弟。”
“行吧。”
......
“多虧了你,不然這混小子......”阮老爺直起身子給謝宴倒茶,言間一巴掌揮在阮浪提溜雞腿的手上。
阮夫人配合得當,一手擦幹眼角的淚珠,一手挑起桌上最大的雞腿放到謝宴碗裡。“好孩子,快吃。”
“那雞腿不是還有好幾個嘛!”阮浪捂著手,一臉不開心。
阮夫人罵道:“沒眼力勁兒的,這是你恩公,等星星吃飽再說。”
“你們才沒眼力勁兒呢,”阮浪嘟嘟囔囔,“一進屋就拉人吃飯,沒看到頭還破著呢。”
阮老爺離得近,聞言往謝宴腦袋上看,誒呦一聲趕忙喊大夫。“怪我們沒看到,怎麼弄傷的,還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嗎?”
謝宴一時間成為席上最冷靜的人,無視阮浪唸佛的口型,放下茶碗,說道:“謝謝老爺夫人關心,幹活時摔到石頭上了,現在還有些疼,其他倒還好。”
大夫看過沒有大礙,開了兩處調理化瘀的方子。阮夫人安排人跟去抓藥,回來對謝宴是越看越可憐,也越看越喜歡:“多俊的孩子,就是太瘦了。”
阮浪父子倆下意識收緊肚子。
“這......”阮老爺心裡有了個主意,“孩子,我們家都喜歡你,要不要往後來我們家住?”
這是想收養的意思。
“謝謝老爺夫人,茅草屋雖破,卻是養我長大的地方,所以還是不打擾了。”謝宴回絕。
現在還不知道地主一家情況,能維持住友好關系就夠了。
阮老爺和阮夫人對視一眼,原先眼裡的憐惜更多變成敬佩,正色道:“不忘根本,必成大器。你這個侄子我們認了,要是願意就往後就喊伯伯伯母。”
謝宴給兩人斟茶,順承改了稱呼,並說:“我有個不情之請。”
“莫要見外,但說無妨。”
“想向您借頭牛犁地。”
三日後。
“看來你腦袋是真摔壞了。”阮浪看著悠閑吃草的老黃牛和它腳下淩亂的土地嘖嘖稱奇。
謝宴頭疼,一門心思思索出路。
雖然都是炎黃子孫,但想突然學會種地比立地成佛還難。可能給老黃牛磕無數個響頭,都難犁兩米田。
大臨這個朝代沒聽過,穿越這件事本身就很不講科學道理了,謝宴也不糾結,只想先過好當下。
阮老爺是舉人,看來科舉這條路還是在的。
幹脆就重操舊業,讀書去吧。
只是原主確實身外無物、家徒四壁......
謝宴看向阮浪,笑容溫良:“伯伯應該有很多書吧。”
這聲熟稔自然的“伯伯”讓阮浪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滿臉狐疑地點頭。
......
“如果不方便......”
阮老爺一拍桌子:“哪有不方便,特別方便!讀書好啊!書房裡的那些隨便看,等下就讓人揀出適合開蒙用的,四書五經也準備好。要是還想去學堂,明天就直接和阮浪一塊,束脩之類的伯伯都包了,你只管安心學。”
阮夫人也說:“等會兒給你新裁幾身新衣服,穿上肯定是學堂裡最好看的。”
“借書已經幫大忙了,怎敢再勞煩這些,”謝宴這幾日觀察阮家人的脾性,估計借書不是難事,但沒想到竟然這麼熱心,之前商業推拉哪有這麼實在的,正色道,“我給您做工抵錢吧。”
“欸!孩子話!”
阮老爺一巴掌厚實拍到謝宴背上,後者渾身一震。
阮浪看得齜牙咧嘴,感同身受地捂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