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餘棠再次請戰。
他是典型的儒將打扮,莽夫作風。明明巡撫都要圍個水洩不通了,謝宴還在這絮絮叨叨,說話聲音又小聽不清,給他急得不行
而在雲橫看來,廖陽的死活在謝宴進入秦地後就不重要了,此時他一心放在牢裡那個人。
直覺告訴他,這個看著極其瘦弱的不會說話的女人,就是讓他疲於奔命的人,這個想法讓他靈魂震顫。
半炷香後,謝宴走出牢房,守衛立刻把門鎖上。
雲橫:“是她?”
謝宴:“都反水了雲將軍,就不糾結這些了吧。”
雲橫腦中緊繃的弦徹底放鬆。他腿腳有些發軟,胸膛好像被抽空。
謝宴:“退兵有兩個條件,一是把他們放了,二是撤了秦地和河東之間的路障,讓他們把糧食運進來。“
秦尹,也就是啞女,去河東是為了買糧,卻意外暴露被當作逃難過來的災民抓走。
小孩躲起來沒被發現,在去搬救兵的路上碰到了謝宴二人。
買好的糧食已經運到河東和秦地交界的私人糧倉,因為大道有人把守,暫未能運進來。
雲橫聽完搖頭:“人不能放。”
他同意謝宴之前說的,反民確實能作為罪證,給廖陽沉重一擊,但這是最理想的情況。
他可以不再主動攻擊秦尹,但對於公然與大臨對抗的人,無法給予全然的信任。
如果秦尹的胃口不小,糾結人馬離開秦地,後果將不堪設想。
為了避免這種可能,他完全不介意讓廖陽被圍死。
三天後鐵蹄將踏滅秦地所有的髒髒罪行,在這之前秦尹不能放走。
謝宴冷冷道:“雲橫,如果你確實如自稱的那樣良心未泯,就該知道這幾萬人是怎麼在你眼皮子底下藏住的。
“他們根本就是城中的災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遠在旱災發生以前。
“軍隊很快就到了,到時要他們怎麼辦?就這麼從頭苦到尾,不明不白死在自家門口?
“想將功贖罪,這是你唯一機會了。”
說完,謝宴拔出雲橫的劍往牢門走,劍尖拖在地上,發出秋蟬般的嘶鳴。
受傷的右手還是使不上勁,第一劍砍空,劍刃落在精鐵鑄造的欄杆上,濺出一串火星。
第二劍換成左手,利落揮下,小指粗的鐵索從當中斷開。
謝宴拉開牢門,“吱呀”一聲叫人頭皮發麻。
“人可以放,糧也可以運,但是她需處於監視之下,不能離開秦地。”雲橫聲音嘶啞。
謝宴背對雲橫,和秦尹對視一眼,收回邁入牢中的腿,問道:“那民眾的安全如何保障?“
雲橫:“我不會動他們。“
謝宴有臺階就下:“雲將軍為人我信得過,關鍵是朝廷不知情。不如你我現在就寫個奏疏發出去,說清他們的義民事跡,被逼無奈武鬥貪官汙吏、自發救助其他災民,向聖上請個褒獎。”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