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他還把脖子微不足道的傷栽贓陷害給賀既,以此要挾、連哄帶騙,蒙得本來就暈暈乎乎的賀既簽了好多喪權辱國條款。
“還有牙印啊,”謝宴連忙伸長脖子,“都見血了呢!再是背上這幾道,雖然看不到,但是......”
“別但是了,小騙子,”賀既往後一肘擊,“把藥拿來。”
謝宴聞言掀了被子要看:“先前不是擦過了?”
賀既死命拉住褲腰帶,額角青筋直跳:“給你用的。”
失去賀大人親手療愈的謝宴,對著大銅鏡自力更生抹藥,抹著抹著回過勁兒來:“賀府發現入侵不用強弩,也該用利箭,怎麼會拿笤帚?他是不是當時就看清我了?故意的?”
賀既聞言慢慢下潛,整個腦袋縮到被子裡。
謝宴放了藥,給人刨出來:“還總喊我‘姓謝的’,永遠給我喝往年舊茶。”
賀既:“我說他,以後你來都上最好的茶葉。”
“這不是重點!他是你親信,但我們的感情並不受他認可,這意味著什麼?”
“什麼?”
謝宴語重心長:“他是你賀府的管家,從灑掃僕役到廚娘丫鬟都聽他指令,他不喜歡我,那這一大家子就都不喜歡我。賀豫卿,我和你的感情是不受賀府認可的。”
賀既支起的耳朵降下,氣笑了:“我真是沒事幹,三更半夜聽你在這發癔症。”
“書架第三層有個盒子,拿過來。”
謝宴摸黑取了,放到床頭。賀既開啟,裡面放著一錦囊。
“今年生辰大機率不能陪你過了,生辰禮暫時只備好了這一件。”
錦囊上的繡工著實算不上精細,一個奇異的念頭浮上謝宴心頭,他帶著九分期待和一分不敢置信開口:“你做的?”
賀既別開臉,預設了。
身側半晌沒有動靜,賀既有些惴惴不安,想看謝宴神情,但對方臉隱在陰影裡看不真切:“很醜嗎?”
回答他的是熾熱的親吻。
天將明時,謝宴還精神頭十足,一手抱著愛人,一手拿著愛人做的禮物。
“能現在拆開看嗎?”謝宴問。
“等你生日那天再拆吧。”
謝宴指腹從繡樣上拂過:“上面這些白點是什麼?”
“都沒看懂是什麼就說喜歡,自己猜。”
“告訴我吧。”
賀既手掌揮在他臉上,沒什麼力氣,更像輕撫:“數了五百顆都沒用的那個。”
“原來是天上的星星。”
“嗯,”賀既眯眼,往他懷裡更深處蜷縮,“就是你。”
謝宴總算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裡柔軟成一片,低頭想再討一個吻。
在靠近時,他聽見賀既說:“姓賀的喜歡你,賀府都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