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上母——親,猛烈地蹬著車子,已深秋的夜,平添了幾分涼意。媽媽穿了件夾襖,坐在車子上才摸索著扣著釦子。
姐姐的村在我的村南,不到四里地。加上我騎得快,十幾分鍾就到了姐的家。
因姐姐的門樓沒有落成,也沒有大門,我帶著母——親就長驅直入。這是夜已經深了,一切都很靜謐。
時而不遠處有驚醒後的狗吠。母——親拍姐姐的北房門。聲音不大但很急切。
門開了姐姐兩眼惺忪,兩個外甥已經熟睡。姐姐一看我和媽媽這夜晚來訪的架勢,就完全明白了什麼。
姐姐怕驚醒外甥,就領我們到了與這三間隔開的另兩間的屋內。母——親急地問:“心子(姐姐乳名),離婚了?”,母——親問的迫切,但滿臉上不想期望這是真的。
“離了”,說著,姐姐這才顧得拿了件衣服穿在身上:“上個月離的。”母——親不想要的事實還是得到了姐姐的印證。
但從姐姐的臉上看不到離婚後的酸楚。母——親著急地問姐咋回事?姐姐卻反問母——親咋知道這個她一直隱瞞的事?
媽媽和我說出了姐夫到家的所言所行。這時姐姐的神態驚慌,臉上忽然滲出亮晶晶的汗珠,聲音低沉卻力竭:“他說是假離婚,他不會騙我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姐姐忽然的知姐夫離婚走後就沒有回家卻到我家造訪的事,覺得事態嚴重,姐夫騙她的假離婚成了真離婚。
嘴一歪一歪地抽泣起來,淚從失神的眼睛裡直往下落。經過我和媽媽的勸解,姐姐止住淚水,開始說出離婚的前後發生的事。
北房蓋好後,姐夫更不回家了,也只有兩次白天回來轉上一圈就介面生意忙而匆忙離開。
一天的黃昏,姐夫突然回來,這是姐驚喜有加。為了伺候好這為
“大神”,姐姐連忙下廚,端上了四個熱騰騰的菜餚,又趕忙拿了一瓶酒在酒盅裡滿上,就像丫鬟一樣端給姐夫,討好的站在旁邊:“菜味咋樣?”,姐夫夾了兩口,品了一品,點了點頭:“還行。”姐姐滿臉增添了一點喜悅。
給姐夫倒上酒後,站在姐夫身後,用兩個幹活粗糙又蠻大的手給姐夫揉起肩膀。
對我們一向威嚴的姐姐在姐夫面前霎時變成溫順的小貓。姐夫又喝了幾杯酒,轉過身來摟住姐姐並不算太細的腰,然後端上那杯酒,遞到姐姐的嘴邊,不喝酒的姐姐面對姐夫的這個
“獎賞”還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接著姐夫又端給姐姐兩盅,姐姐也都喝了。
在酒的作用姐姐試探著姐夫:“好久沒在家過夜了,還走嗎?”姐夫煙味和酒味夾雜在一起:
“不走了!”這時姐姐歡快的像個小孩子,馬起身說:“我準備一下,好好過一晚。”便翻箱倒櫃找來褥子和被子鋪在了這兩間屋裡的一個單人床上。
孩子對這個不常回家的父親有了較深的陌生感,所以並沒有和姐姐一樣的親切,早早躺在這邊的大床上傳出均勻的呼吸。
姐夫、姐姐向小屋床上走去,姐夫今天顯得精力旺盛無比。這時的姐姐完全沉溺在難得幸福之中……姐夫突然開口輕聲道:“心子,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姐姐和聲道:“商量啥呢,家裡的事都是你說了算。”姐夫說:“這事得你同意才行。”姐姐氣喘不均勻,仰躺著的肚子波瀾起伏:“說吧。”姐夫嘴裡吐出兩個字:“離婚。”姐姐當時猛地一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離婚?咋要離婚?”受到驚嚇的姐姐
“啪”地從床上彈起。姐夫嗔怪道:“心子啊,看把你嚇的,我哪捨得和你離婚?”接著故作認真的說:“是假離婚。”姐姐這才有點緩過驚怕,擔憂迷惑道:“假離婚,為啥假離婚呢?”姐夫唉聲嘆息道:“怪我呀。這幾年在外說跑生意,其實也沒賺到錢。你也知我這人好面子。”接著說
“就說咱們蓋的這房子吧,不是販煤賺的。就是你弟小子當擔保貸的那四千元。”姐夫故作無奈:“要是不離婚,錢明年到期咋辦?你沒聽說過依法收貸?就是把你的財產沒收頂賬。”姐姐有點緊張:“那咋辦?”姐夫見姐姐鑽進了他設的套裡,就一本正經地說:“所以我們就假離婚,離婚後把房子及家裡的所有的財產都寫你名下,我淨身出門,他們沒辦法清收我們的財產。”姐姐還是又好多顧慮:“擔保人是小子,他脫不了干係,要銀行真扣他工資咋辦?他可是我的親弟弟啊。”姐夫也假裝無奈:“只有先這樣了,我總不能看著財產沒收後你和兩個孩子流落街頭吧,再說小子只是擔保,又是單位員工,問題不會太大。”姐姐在私利和姐夫能說會道下迷糊了:“聽你的,先這樣吧。”姐夫滿臉的歡喜,抱住姐姐……第二天姐夫和姐姐順利地拿到了離婚證。
姐夫滿意的從此消失。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知道了一切真——相已為時已晚,姐姐為了一己私利,正中了姐夫的圈套不說,還把自己的親弟弟也
“挖坑”填了進去。後來多方打聽,姐夫早已在外有人,那個女人早年喪夫,與姐夫打的火熱。
對方雖在一製藥廠上班,但已有一雙兒女。姐夫不但沒工作,有喜歡奢侈低迷生活。
對方一個月工資也僅夠加上姐夫四人的生活開支。在這樣的情況下,姐夫不惜設下連環騙局,先用小舅子的擔保貸款蓋起房子,又用怕財產沒收騙局,達到了離婚目的,最狠毒的招是最終甩掉了老婆、兒子和女兒三個累贅,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