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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匪患

剛入秋的夜算不太太冷,加之幾人這樣趕路,不多時便氣喘吁吁,尤其是程聽,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出行沒有車轎,累的叫苦不迭。

“不行了,走不動了。”

程聽半蹲下來拄著自己的膝蓋,連連搖頭的說道:“太累了。”抬頭看著哭笑不得的梁吉,無奈道,“你們都不累嗎?”

梁吉淡笑道:“還好啊。”一指前方沒有停住腳步的宋端,“你看端午,她都兩天兩夜沒閤眼了。”

“她是個妖怪,我是凡人,我怎麼比得了。”

程聽咕噥著,無可奈何的繼續跟著她們往前走,又一刻鐘後,終於四人慢吞吞的到了程聽所說的那處後山腰。

“呼,累死我了。”

程聽也不顧著自己的衣裳,徑直躺在了那草地上,聞著那身下泛出來的青草香,她狠狠的吸了一口,只覺的透心的沁涼。

雖說這裡的花花草草沒有靖安城裡養殖的漂亮精緻,但這野蠻生長的活力,卻是死氣沉沉的宮裡所尋找不到的,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想著,這也是她們和宋端的區別吧。

她躺著,仰望著漫天星河,說道:“你們來看看。”

梁吉也有些累了,倒不是說她們這些女史實在是不能吃苦,只是大家都趕了一天的路,都有些筋疲力竭了。

她也躺在了程聽的旁邊,看著那漆黑夜幕上的繁星閃爍,煩躁了一天的心也總算是平靜了下來,說道:“此夜星繁河正白,人傳織女牽牛客。”

程聽偷笑:“不害臊。”

梁吉索性道:“我這個年紀倒是人年老珠正黃了,你倒是正年輕呢,也沒個心頭的牛郎嗎?”

“我……”

一說起這個事情,程聽不知道怎的,腦海裡忽然閃過刑哲的樣子,臉上猛地一紅,怕被梁吉發現,忙捂住了臉頰。

可是梁吉是什麼人,在太后身邊伺候了那麼久,一點兒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瞧見她的樣子,偷笑道:“怎麼?心裡已經有牛郎了?”

程聽嘴硬道:“才沒有,你別胡說。”

“有心上人是好事。”

梁吉突然語重心長的說道。

程聽聞言,覺得奇怪,轉過身去,用手臂墊著腦袋,看著梁吉那平和的側臉,如果沒記錯的話,梁吉也快三十五歲了吧。

“梁吉姐姐,你……”

程聽不清楚該怎麼說,或許會冒犯到梁吉,想了想,又把後半截的話給嚥了回去,閉上了眼睛。

但梁吉並沒有在意,只是道:“我已經到了這個年歲,早已經這些身外之物看的淡了,只想著伺候好太后就是了。”略微垂眸,“當年成文太后建立女官制度,給了我們女子一個前途,但是……總歸是要歸這天地間的男子管制,女官一旦有了家室,就要退仕。”

程聽也點了點頭,這是最大的限制。

若是退仕……

說到這個,這也是上御司的一行女史為何都年老未嫁的原因吧,誰都不想因為一個男人,而讓自己十餘年的寒窗苦讀付諸東流。

“我也不想。”程聽道。

“不管怎樣,把持好自己的心就是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畢竟不管怎麼選擇,到了一定的年歲,都會後悔的。”梁吉道。

程聽頷首。

不遠處,宋端和岑越坐在地上,後者打量著閉目養神的宋端,想了想,不緊不慢的說道:“當年兗州因為爭糧引起的民眾暴亂,我就是那個兗州刺史的女兒。”

宋端聞言,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岑越,她還是頭一次知道岑越的身世,從前她也調查過,但空白一片,想來是太后幫她全都除去了。

岑越則繼續道:“我父親賑災不濟,被治了罪,岑家的女眷都被關押了起來,等著變賣為官奴,我那個時候才十二歲,好在……梁吉姐姐和我是舊相識,和太后說了我,那人便將我救了出來,我進上御司那年十九歲,便一直在為太后做事了。”

宋端了然輕笑道:“姐姐隱藏的真好,叫我不能察覺。”

“我不過是太后的一枚棋子,若不是匡王死了,太后動了九王的心思,恐怕我也一直不會被啟用。”岑越唏噓道。

宋端倒是理解,太后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若懂得知恩圖報,就要為太后做事,況且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