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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招待所裡(1)

白寧目送著毅彩、毅花走進看守所。她們很快就能見到自己的男人了,一想起金鎖也在這高牆之內,白寧不禁傷感起來。

和金鎖在一起生活,雖說磕磕絆絆經常拌嘴,但枕邊沒有他,她就感覺空落落的不能入睡,即便迷糊一會兒,噩夢卻一個接著一個。

她真想像小鳥一樣飛越高牆上的電網,飛進號房,飛進金鎖的懷裡。她儘管知道審查期間的嫌疑人家屬是不能探視的,但還是無法控制對金鎖的思念和擔憂。

他能不能吃飽飯,有沒有被子蓋,警察是否體罰他,老犯人是不是欺負他……夜深人靜的時候,因為這些,她一次次從睡夢中驚醒。

丈夫怎麼就不明不白成了劫囚的主犯?他為了找密道才恰巧遇上游鬥犯罪分子車隊的,她就在現場,毅彩、毅花和餘大娘都在現場,誰不能證明金鎖在幫助平息事態而不是在犯罪?真是笑話,誰還會去救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罪犯?他苟石值得金鎖去救嗎?就憑這一條就完全可以排除金鎖的嫌疑啊。哎,連耿組長都不信,還能到哪兒說理呢?

耿組長雖然不會冤枉金鎖,但他就沒有辦過錯案?萬一把錯證作為金鎖定罪的依據,那金鎖還能出來嗎?

白寧在高牆外徘徊,她再也沒有耐心等候毅彩和毅花了,她要設法救她的男人。

她還在搜腸刮肚地尋找金鎖無罪的證據,還在琢磨能否讓群眾來縣裡靜坐絕食。對此白寧作出了垂頭喪氣的結論:沒有。不能。只有通關係走後門一條路。她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在來縣裡之前她是做好準備的,她把家裡的二百多塊存錢隨身帶著哩。

耿組長是最合適的開後門人選,既彼此熟悉,又直接負責案子。就是找他風險太大,萬一不成全盤皆輸。看他那公事公辦的樣子,萬一不吃這一套,反倒給他抓住了把柄,為坐實金鎖的罪證加了砝碼。

她跳躍式地想到了縣委穩書記。

她與穩書記雖然沒見過面,但找他並非一時的心血來潮,更不是異想天開。

男知青熊虎的未婚妻毅花懷孕流產,金鎖被以破壞軍婚的罪名入獄。事後,白寧聽金鎖說,是縣委穩書記出面關照他才沒有待在看守所遭罪,還陪穩書記下鄉調研,住招待所寫調研報告,就像大領導一般。

金鎖確實是這樣告訴白寧的,他之所以隱去了事情的原委,是因為白寧剛被苟石綁架糟蹋,身心受到極大的傷害,金鎖是用這些話寬慰她的。

白寧卻當真了,她要利用這層關係救出金鎖。她搭一輛出租腳踏車去了縣委機關,機關重地哪是她可以隨便進出的?傳達員把她擋在了大門之外。

白寧還挺鬼的,她說:“你傳話過去,就說金鎖的老婆找穩書記。”傳達員不知深淺,哪知道金鎖是何許人也?誤了書記的事是不得了的事,他就立即與縣委辦聯絡。

說來也巧,是穩書記的秘書接的電話。不久前穩書記主持討論黑監獄和哄搶案件時,金鎖之所以能衝進書記辦公室而改變了會議的結論,這位秘書功可沒。

穩書記剛剛拍板,明天就釋放金鎖,他老婆現在跑過來找穩書記幹嘛呢?再說穩書記和公安局長晚上在招待所陪地區的領導喝酒,也沒有時間見她呀。

為了穩妥起見,秘書還是跑到穩書記那裡彙報了。

穩書記一聽是金鎖的老婆,眼睛突然亮起來,金鎖——分田分山到戶——改革典型抑或走資本主義道路,他把這些聯絡起來一想,立即說,讓她在招所等待。

白寧乘出租腳踏車興高采烈地來到縣委招待所,這是第二次來這個地方。她遠遠地看著大門,心裡就惶恐了。金鎖曾在這裡參加全縣經濟工作會議,介紹知青隊經濟發展的經驗。在這期間他陪毅花去縣人民醫院做了人流。白寧從傳達員那裡套出片言隻語,就順藤摸瓜找到了金鎖和毅花的去向。她透過醫院的譚醫生幫忙,順利拿到了金鎖簽字同意毅花流產的證明。後來成為金鎖破壞知青婚姻的主要證據。想到這些,她心裡就痛。

痛定思痛,她要將功補過,不能一錯再錯,千萬不可錯過營救金鎖的機會。白寧大大方方地說是穩書記的客人,傳達員立即弓腰笑臉相迎,完全不是上次來找金鎖時的那副嘴臉。

前廳總服務檯的小姐更是熱情,既讓座還端茶倒水。白寧也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來自於中等城市,見的世面比這小縣城裡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