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一片寂靜,能聽見鄰桌一位食客手抖、筷子碰在一處的啪啪聲。
一桌四人,三人目光交匯,落在了坐得離白澤最近的那人身上。
那人飲酒,將空碗放在桌上又倒了一碗,嘴上說道:“說得好,出來行走,各有難處啊……”
說著,那人轉過身看向白澤。這人在四人之中最為年長,不過也打扮得最為體面:“在下徐逢春,為我師弟莽撞自罰一杯。”
說罷,那人仰頭痛飲,一滴酒不灑。白澤最討厭喝酒過分豪爽,倒酒灑喝酒也灑,一罈酒能灑去半壇,敗家。
徐逢春展示空碗,白澤便點了點頭,將自己的酒也飲下。
酒雖然喝了,可這樑子沒這麼好解,兩桌繼續坐下去難免尷尬。徐逢春起了身,招呼另外三人:“走。”
三人面色不悅,起身之時還踢倒了凳子。白澤又瞥一眼,發覺那四人單刀上都掛著個拇指大的鐵狼頭。
徐慕雪看那幾個人都走了,一臉陰沉這才放晴,哼了一聲:“你還不如讓我揍他們一頓!”
“以你的力道,那四個恐怕只能逃一個。”白澤做事隨心所欲,但實際上並不是個走到哪裡就把麻煩惹到哪裡的人,他反倒擔心徐慕雪,雖然不是好事之徒,可她那份率真天性行走江湖無異於在脖子上掛了個求戰牌,不找麻煩麻煩都來找她。
好在風波平定,白澤跟店家老者道聲歉,吃過東西便跟徐慕雪各回各屋。
“不能一起睡嗎?我們在外狩獵的時候都是擠一個帳篷的。”
“那你就當自己已經回宮,在寢殿睡覺總沒人擠你。”
“我會讓瓊花陪我睡的。”
“給你當下人可真是不省心。”
“你的刀。”
“你拿著,防身用。”
……
丑時深夜,白澤醒了。他坐起身,揮手驅散了房中的絲絲濁物,聽見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老劉頭,你可要仔細著,這妮子不似常人!”
“放心吧錢爺,這次的迷煙我用了數倍,莫說是個丫頭子,便是虎豹豺狼也睡得死死的。”
“這妮子可是個絕品。若是主顧大爺賞得多,水漲船高,你分的也就多。這筆買賣要是做成了,別說是棺材本,估摸給你那個殘廢兒子娶媳婦的錢都夠了。”
“嘿,嘿嘿,那就得多倚仗錢爺了。 ”
白澤眉頭微蹙,搖了搖頭翻身上床。
“跟那妮子同行的呢?”
“也麻暈了,隨您處置。”
“哼,敢跟老子找晦氣,待會兒就去把他切成臊子!”
吱扭扭一推門,四個人影慢慢走入徐慕雪房間。
床上沒人。
“怎麼……沒人?”
屋頂牆角上,徐慕雪攀附其上如同壁虎,詭笑之下,眼中閃過一抹猙獰兇光。
在外狩獵,不能睡得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