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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江湖浪蕩,終是孑然 第十一章、借少爺刀一用

兩軍交鋒,馬蹄如驚雷振耳,鐵器撞擊聲猶如大呂鐘聲蕩氣迴腸,這一戰直至黃昏,蒼狼軍鐵字營將士以百人殘兵擊潰敵軍三次,終因人數不足惜敗於此。蒼狼軍鐵字營統領張衝揮舞手中長刀,大開大合間又斬下幾名敵軍,握著刀的手劇顫,腹部被劍貫穿三次觸目驚心,鮮血狂湧。他用刀尖杵著地強撐著殘破身軀站在遍地屍骸上,身旁堆積了半人高的屍堆,狂笑而亡。

黑騎軍右都尉黑狗惱羞成怒,騎馬橫劍斬下張沖人頭高舉怒吼一聲,以振軍心。

可事實呢,蒼狼軍僅用百人便折損黑騎軍近乎一千三百餘人,兩千精兵黑騎僅剩七百,究竟誰敗誰輸了?自稱上京精銳鐵騎何曾打過這種窩火的仗,那黑狗又豈能不氣,羞憤之餘心中也在衡量該如何跟內廷那位交差,若如實相告這顆頭顱怕是要落地,若造假又豈非那般容易。

跪在地上的婦人不知何時竟跑到了夫君身旁,撕心裂肺嚎啕大哭,起身間眼裡只有滔天恨意,不顧懷中嬰兒哭聲終是握起了插在地上的那柄北玄刀,許南燭高聲利喝:“不要!”

為時已晚,黑狗揮劍刺入婦人心口奪過懷中嬰兒騎馬揚鞭來到少年身前,高高舉起摔死在了一塊凸起石頭上,鮮血將青石染紅嬰兒哭聲戛然而止滾落山坡下,趕赴而來的武當弟子和老神棍皆是面露悲憤。

許南燭拎著刀的手欲要抬起卻被身旁老容按下,羽兒奔跑到沾滿鮮血的石頭前跪下,用一雙白皙稚嫩的小手不斷擦拭,哭喊著:“孃親,爹爹,你們在哪啊。嗚嗚...你們快回來,羽兒怎麼都擦不乾淨石頭上弟弟的血,誰來幫幫我。”

黑狗冷哼,沉聲道:“區區北玄喪家狗也敢蚍蜉撼樹,死不足惜。”

李清風縱身一躍,趕赴女孩身旁生怕眼前這畜生再次出手製造一場悲劇。

黑狗怒瞪了少年一眼,眸裡帶著濃重挑屑之意,可自知不是李清風對手便未曾多言,勒韁調轉馬頭欲離去卻被一聲呵住:“人可以走,頭顱留下。”

解開繩索,左手將裝著張衝頭顱的黑色布袋高高舉起,右手死死握在劍柄上,諷刺道:“你敢來取嘛?”

李清風閉目沉聲,自是不願許南燭出手可他知道攔不住。

老容突然上前賣出一步,轉身跪在少爺身前笑道:“殿下,可否借刀一用。”

許南燭瞥了一眼老容,心說這個時候你湊什麼熱鬧,可見他眼神堅定略有猶豫,還是將刀橫遞到了他手中。

老容接過刀,伸出食指彈了下刀身發出厚重沉鳴,讚歎道:“真是一把好刀,可惜塵封太久已失當年風采,今日便由我刀神容七為殿下試刀!”

許南燭眉頭緊皺,趕忙一把扯過老容罵道:“你他娘又抽什麼風,怎地胡言亂語,我今日心情可不好,若惹急了我連你一起砍嘍。”

老容一笑置之。

可騎在馬背上的黑狗卻是大驚失色,李清風睜開雙眸瞥了一眼老容連連嘆息搖頭。

老容拖刀而立,整個人褪去憨傻模樣多了幾分凌厲狠色。

腳下濺起碎石,身軀如弓箭脫弦衝了出去,未曾看清如何出招便已重新回到少爺身旁,手中多了一個灰色布袋。

黑狗瞪大了雙眼,脖間突然出現一抹紅印逐漸清晰可見,鮮血湧出,頭顱落地。

受到驚嚇的馬兒託著還緊握韁繩的屍身跑下了山,黑騎軍副將見狀立刻調轉馬頭撤走了。

許南燭呆愣看向一臉憨笑模樣的老頭,原來老容當真是個高手,感嘆之餘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自己身邊究竟被安插了多少人。

老容單膝下跪,雙手託刀扯著嗓子,道:“容七請殿下收刀。”

手懸停在刀柄上沒有落下,嘆息一聲道:“若拿了刀可還有太平,他們不知,我不怪,可連你老容都要逼我不成?”

老容依舊沒有起身,想了想,繼而道:“老奴不敢威逼殿下,但北玄子民皆被視為下三賤奴,更有一百零八位鐵字營將士請戰在後,你看看那滿山碎屍血海,能甘心否?若殿下不信可隨老容下山一觀,看一看曾經故土上的百姓再做定奪,倘若之後殿下依舊不肯舉刀,容七便護你隱居,不再讓任何人叨擾殿下!”

許南燭負手而立,心裡是百感交集,縱然早知這武當山上有內廷跟楊直派來的人監視,可不曾想到跟隨身側三年且自認為知根知底的憨傻老容竟是什麼狗屁刀神。

羽兒雙手擦出血痕依舊在那哭喊,每聽見一聲猶如刀割般的疼。她起身踉蹌撲倒在許南燭足下,奶聲奶氣卻異常堅定,懂事的讓人心疼,“羽兒請殿下哥哥接刀,爹爹說過,只有殿下哥哥才能帶我們回家,請殿下哥哥帶羽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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