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抗拒屬於他的命運。+
【命運?】
摩根笑了一下。
【什麼命運:難道他的命運就應該是成為神明?】
+神明?不。+
色孽大聲的否定著,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胸前。
+沒這麼可悲:他本應成為與我等同格的存在。+
+遠不止神明。+
【但你們就是神明。】
+那是凡人的看法。+
黑暗王子歪了下腦袋,它厚厚的嘴唇互相撕咬著。
+神明是你們的稱謂,是你們想象中的量詞,是你們對於力量和權威所能描述的極限,而不是這個世間本應擁有的真相,也絕不是我們的真諦。+
+凡人稱呼我為神,就像是將水瓢放進了海洋裡,在盛滿了滿滿一瓢水後,喊道:看吶,這就是大海的形狀。+
+而你們甚至更可憐,你們甚至不知道真正的海洋為何物?+
+你們的心中只有力量:力量是帶不來一切的。+
【我想,我並能不同意你的這種看法。】
摩根抬起了一隻手,在被動的接受了如此多的傳輸之後,她終於暫時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無論在你們心中,你們是多麼高位格的存在,但你們對我們的影響也只侷限於力量:對現實宇宙來說,你們這些神明倘若不依靠更多的輔佐,所能做到的不過是將恆星點滅,或者將千萬顆星系吞入風暴的囊中。】
【且不說帝皇:對於我來說這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我並不懷疑這一點。+
色孽寵溺地搖了搖頭,這直白的羞辱卻並有引起怒火:就像是看到自己三週大的小寵物貓在奶聲奶氣的尖叫一樣,黑暗王子內心中反而盪漾著欣喜。
+但你並沒有看清楚:你覺得力量真的能威脅到我們嗎?+
【足夠的力量就可以。】
+是麼?+
色孽笑了起來。
+那讓我來告訴你:在靈族最鼎盛的時候,它們所擁有的力量甚至遠遠超出了你的描述,你腦海中那些對於古老輝煌的記憶也不過是相形見絀的塵土,你們如今的偉業和權柄,相對於鼎盛時期的靈族帝國來說,不過是萬千行星中並不起眼的一顆隕石。+
+它甚至不會發光。+
+但即便如此,擁有萬般偉業的靈族帝國依舊走向了覆滅,只留下它們咬牙切齒的移民,殘留著逃離我或者殺死我的想法:多麼可惜的意志啊,不是嗎?+
+它們居然和你一樣,以為依靠力量就能殺死我的存在,以為依靠所謂的老嫗之劍,又或者是它們引以為希望的死神,就能將我的幽靈從亞空間中抹去:它們以為神明只是力量的聚合,卻看不到背後更偉大的命運。+
+讓我來告訴你吧。+
+即便它們收集到了所有的老嫗之劍,即便它們真的用滅亡召喚出了死神,我的生命也不會受到絲毫的威脅:你覺得當死神被困住的時候,又是誰會將老嫗之劍的資訊發散出去呢?+
+即便它們以全族湮滅作為最終的手段,我作為它們的神明也會繼續存續下去:因為能殺死我的辦法只有一種,而召喚它的方式就是我的消亡。+
+【我們】的消亡。+
+也是:【你們】的消亡。+
色孽伸出一根手指,六百六十六道蛇吻密集於其中,齊刷刷的向著原體吐出它們的舌頭,距離摩根的鼻尖是如此之近,彷彿隨時都能親吻到她的眼睛:原體讚歎她居然還能保持住安穩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