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舟遞給她那杯酒,“錢家家眷需徒徙千里發配充軍,但你無辜,朕知道。你若願意,朕可以留你在宮裡安度餘生,陪你的羊姐姐一起。”
錢伶哽咽道:“我孤苦伶仃的活在這高牆深宮有何趣事可言?陛下不必可憐我。”
穆乘舟聽她這麼說,便道:“那就用這杯酒敬你父親吧。”
錢伶顫抖著接過酒盞,淋淋漓漓灑在地上。
夜色濃如塊壘,羊樂瑜看著痛心,一時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錢伶扶膝起身,“罪女願意與家眷一同前往邊疆充軍,請陛下恩准。”
穆乘舟頷首,“朕會命姜賁護送你們,不會受委屈。”
錢伶微微點頭,背身離去。
霜色映著月色投照在她背上,落寞而孤寂。
紅燈小舟再次挪動,與羊樂瑜的船擦肩而過。
羊樂瑜回望過去,錢伶朝她淡淡一笑,彷如那日明媚如朝陽的女子。
甘棠將小船停靠在亭邊,羊樂瑜緩步走向獨守桌案的穆乘舟。
穆乘舟道:“小羊怨我嗎?”
羊樂瑜搖頭,兀自坐下來,飲了一杯酒,“陛下這麼做是對的,想必錢伶也不會心生怨恨。”
穆乘舟遠遠目送紅燈小舟漸行漸遠,“錢伶成長的太晚了,朕在她這個年紀,早就明白眼淚和乞求無用,唯有手段和鮮血才能殺出一條路來。”
羊樂瑜:“我想聽,乘舟願意講嗎?”
穆乘舟笑微微看向她,啜了一口酒,“小時候,我孃親被皇太后誣陷喪生,連棺槨都來不及準備,便葬於亂葬崗。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要得權贏勢,有朝一日讓這些惡人都付出代價。
你看如今,何人敢不聽我的話?我是天子,一句話就能要了一族人的性命,他們知道怕了,也就不敢造次。”
羊樂瑜:“但濫殺無辜總是不好的,當日你讓先帝嬪妃陪葬,難道也是手段?”
穆乘舟誚意的挑起眉梢,“我若說她們沒死,你相信否?”
羊樂瑜一驚:“什麼?”
穆乘舟笑道:“我讓馮寶把她們拉到皇陵,隨後遣散了她們,從始至終都沒有要陪葬的意思。”
羊樂瑜越聽越迷惑:“那你為何......”
穆乘舟知道她想問什麼,“因為你啊,妃母。”他挑起羊樂瑜的下顎,“我想得到你,不嚇嚇你怎麼能鎮得住?”
羊樂瑜懵怔的看著他,
穆乘舟對視她,“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你,你忘了。”
羊樂瑜暗道不可能,這裡是元宇宙,在她小的時候,開發者還在啃窩窩頭呢!
羊樂瑜湊近他,眨著水靈靈的眼眸看著他:“你方才哼的曲子再哼一遍。”
穆乘舟:“什麼曲子?”
羊樂瑜:“月亮代表我的心。”
“原來歌名這麼俗。”穆乘舟倏忽一笑,眸光自羊樂瑜臉龐一掠,“我隨便哼的,不知名字。”
羊樂瑜不能輕易放過他,穆乘舟的後腰不但有金色的Meta標識,更會哼這首老歌,說他不是霍宇都沒人信。
“你怎麼會這首曲子?”羊樂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