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貓與上位者
花瑤每個月固定會去一次寵物基地,即使是換了個身份,她也想將這份習慣保持下去。
這週日她騎共享單車到了流浪動物基地建在城郊廢棄工廠旁,鏽蝕的鐵門半敞著,冷風卷著枯葉在水泥地上打轉。花瑤抱著半袋貓糧,彎腰鑽進低矮的圍欄,帆布鞋踩碎了一層薄霜。
管理員老張正蹲在狗舍前修水管,頭也不抬地喊:“糧放倉庫!上批剛吃完!”
“好。”花瑤應了聲,熟門熟路地拐進儲物間。
——這裡曾是她匿名捐贈的據點。
三年前,她用零花錢囤了整面牆的進口糧,還特意選了最不起眼的包裝。現在,那些印著德文和日文的袋子依然整齊碼著,只是落了一層灰。
她剛拆開一包倒進食盆,獨眼黑貓就從通風管跳下來,親暱地蹭她的褲腳。
“胖了。幸好有儲備糧,不然我還真喂不起你。”花瑤撓它下巴,指尖觸到左眼凹陷的疤痕。
這是她初三那年救的貓,當時它被熊孩子綁了鞭炮,炸得血肉模糊。她連夜送它去了最好的寵物醫院,簽單時用了假名,連閨蜜都沒告訴。
貓突然警覺地豎起耳朵。
花瑤後背一涼——有人站在她身後。
皮鞋碾碎枯枝的聲音很輕,卻像踩在神經上。
“看來有人比我先到。”
低沉的嗓音裹著初冬的寒氣,從頭頂壓下來。
花瑤僵著脖子沒回頭,餘光瞥見一道修長的影子斜切在地面上——黑色羊絨大衣的衣擺紋絲不動,像是被無形的熨鬥燙過。
宋寧。
他單手插兜站在三步外,另一隻手拎著印有“聖寵國際”ogo的紙袋,鉑金袖釦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明明身處破敗的流浪動物基地,卻像站在私人莊園裡巡視。
“宋同學?”花瑤故意用怯懦的語氣,手指無意識地揪緊貓糧袋。
宋寧沒應聲。
他緩步走近,鋥亮的牛津鞋踏過汙水坑,鞋面竟半點沒髒。蹲下身時,昂貴的西裝褲膝蓋直接抵上潮濕的水泥地,彷彿那面料不是義大利手工定製,而是廉價的防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