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斗方的紙上畫著三隻並排且大小不一的腳印。
“腳印?”
“你量量。”
阿蕊雖然不明白,還是仔細地照做,凝神掃視紙上的腳印。
“第一隻腳印約長七寸兩分,第二隻是七寸四分一厘,是成人男子的腳印,第三隻腳印是女子的,約長五寸五分。”
阿蕊不解地問:“小娘子畫腳印作甚。”
“這是惠洪師傅禪院的腳印。”
“自己住的禪院有自己腳印不是正常嘛。”
“惠洪師傅說,這一兩日只有我們兩個女子踏進他的禪院。”
阿蕊恍然大悟,目光落在紙上的小腳印上,“這個長度的腳印不是與我與小娘子,是其他女子的,小娘子是說惠洪師傅院裡有女人?”
惠洪師傅入灶房拿蒸豬肉時,地上留下的溼腳印她瞧過,倒與第一隻腳印的大小符合。
紀晏書微微點首,“我觀察過惠洪師傅禪院的腳印,亂得沒有章法,不像是正常走路留下的,倒像是慌亂踩踏時留下的腳印。”
“我總覺得那腳印怪怪的,但說不上來,還有啊,今早起來我右眼皮就跳個不停,你說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
阿蕊只覺得小娘子說得有些好笑,可能是因為紀李兩家這樁婚事給鬧的。
“小娘子還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怎麼還信眼皮跳是災是財這些迷信呢?”
阿蕊笑著搖搖頭。
“二娘子,二娘子……”
紀宅的管家急匆匆地衝進屋內,猛地一頓,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阿蕊眼疾手快,連忙扶住即將跌倒的紀管家。
紀管家喘著粗氣,臉色因疾跑而漲得通紅,額角上滾落著豆大的汗珠。
“二娘子……”他喘息著喊道。
“管家叔,”紀晏書見紀管家神色慌張,眼中泛起淚光,一副欲泣之態,“怎麼了?”
“歡姐兒沒了,不見了……我們找不到……”紀管家語無倫次,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
“歡歡出事了?”紀晏書聞言,驚得從榻上猛地跳起。
紀管家忙將事情道來,越說哭得越厲害,並捶胸頓足責備自己沒有看好歡姐兒。
原來昨日歡歡與王學士家的五娘子夜宿五指山絕淨院,準備第二日天不亮到附近的扶光臺看日出。
剛行至青林時,一陣霧氣吹來,將人籠罩,同行的奶孃小廝全都暈了過去,醒來時歡歡與王家五娘子就不見了。
“二娘子,如何是好啊,歡姐兒還這麼小……”
“走,帶我去看看歡歡失蹤的地方看看。”紀晏書眉頭微蹙,抓起紀管家就疾走。
阿蕊快步跟著,雙腳剛踏出門檻,忙得轉回來,抄起小娘子的鞋,追了上去,“鞋……”
她心中焦急,歡歡是小娘子最喜愛的妹妹,若真有個萬一,小娘子定要傷心欲絕。
覺明寺主持絕明大師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令牌,目光落在令牌上猶為醒目的三個字上——未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