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盲目自大與漠視。
他篤定路櫻愛他,篤定路櫻不會離開他,從而漠視了她的情緒,她情感上的需求。
外公病去後,路櫻需要的不是物質上的滿足,她心裡空洞,沒了支柱,而金北周這個她名義上的老公卻沒有頂上。
兩個人的孤獨比一個人更可怕。
難怪她曾執拗道,飛寶是她一個人的,寶寶也只屬於她。
她想要一份偏愛。
她在為她自己尋找浮木,她努力藉助外物作為救命稻草,她需要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
他在選擇幫助金莓莓時,站在路櫻的角度,是她被放棄了。
金北周認為無關緊要的小事,等於在一次又一次的將路櫻推開,直至把她推到崖邊。
離婚,離開,是她的自救。
她想要的,是他的坦誠、溝通,是他獨一無二的擁抱和呵護,而不是他的禮物、他沒有重量的道歉、他沒有質量的陪伴、他自以為是的為她好。
金北周猝然懂了她的那句——
不是你想給什麼我就得要什麼。
他給錯了,給的,從不是她想要的。
從心理診所離開,金北周沒回公司,其實他更想去草堂。
但路櫻不許他去。
金北周坐在診所對面的臺階,任由身上手工定製的西褲蹭上灰塵。
日光烈,他左手銜煙,頭一次感覺到無家可歸。
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都是報應。
他在路櫻孤身一人時沒能給她想要的偏愛,現在她不要他了,路櫻受過的滋味,該他嚐嚐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快要把他壓垮,金北周嘴角含煙,機器人似地撥通一個號碼。
對方接了。
“路櫻櫻,”無人知曉的角落,金北周眼睛都是溼氣,聲音卻帶著笑,“明天產檢了。”
對面安靜半秒“知道了。”
金北周就想跟她多說兩句,說什麼都行,最好能讓她罵自己兩句。
他賤皮賤肉,得她罵了才能舒坦。
“金球球在幹嘛?”
“”路櫻明顯在忍他,“路九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