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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霓虹物語1980(24)

“千秋,這次假期,你能出來玩兒嗎?”放學回家路上,雅子和林千秋有一小段路同行,她大概是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今天是9月20日,土曜日(週六),上午上完課後就開始放秋分日假期了。這一點上班族們也和學生們是一樣的,所以走在回家路上會覺得今天的街道都比往常更加歡悅輕鬆——林千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真覺得人們說笑都要更大聲一點兒。

“當然能啊。”

林千秋想了一下就知道雅子為什麼問這個還要猶豫,無非是想邀自己一起出去玩,但又怕妨礙自己用功。畢竟林千秋這學期以來的認真是看的到的,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而且她的進步雅子作為朋友也看在眼裡,就更不想耽誤這個好朋友了。

察覺到好朋友的體貼,林千秋很是慚愧,大概是晚上半夜醒來,坐起身都要來一句‘真該死’的程度。

相比起雅子對她的關心,她對雅子就太平常了。這一方面是,本來在兩人的友誼中,雅子就是更用心的那個,也是雅子先找上的她。另一方面,則和她恢復了上輩子的記憶有關。

雖說她是恢復了上輩子的記憶,而不是‘奪舍’了,所以這輩子的親人朋友依舊是親人朋友。但她到底是一下從14歲的懵懂單純,變成了一個成年女人的思維方式...更別提上輩子的記憶和這輩子的記憶共同塑造了她,其中影響不可謂不大!

上輩子二十幾年的記憶一下衝淡了這輩子的一切。

要知道,這輩子重要的朋友,他們之所以親密,是因為有著共同的數年時光!對才14歲的他們來說,這就是幾分之一的歲月了。可如果加上上輩子的日子呢?就變成了人生的十幾分之一了,分量好像也沒那麼重了。

當然了,人與人的感情羈絆不是這樣計算的,但這樣的變化又是確實存在的。

懷著這樣的愧疚,林千秋立刻就給出了肯定回答。而這個回答也讓雅子立刻高興了起來:“那太好了,我們約一天出去玩兒吧!我們都很久沒有一切出去了......”

林千秋‘嗯’了一聲,說道:“那就假期最後一天怎麼樣?秋分日當日得去掃墓,前面兩天的話,最好用來完成作業。這樣的話,最後一天出門去玩兒,也能玩兒地更放心、更盡興吧?”

春分日、秋分日在日本非常重要,其扮演的角色相當於華夏的清明節和中元節(雖然中元節在日本有直接繼承者‘盂蘭盆節’),是用來祭祀悼念逝者的日子。

春分日、秋分日,加上它們前後各三天,還被稱為春彼岸和秋彼岸,位於‘彼岸’中間的春分日、秋分日,也就被特別叫做‘中日’。而彼岸‘中日’,顧名思義,被普遍認為是人世最接近逝者世界的日子,所以這一天祭祀悼念逝者效果最佳。

說起‘彼岸’,曼珠沙華之所以被日本人叫做‘彼岸花’,原因之一也是它的花期和秋彼岸重合了一部分呢。

“好啊,我也是這樣想的!”雅子是一口說定的語氣。

這話倒也不假,過去林千秋和雅子兩個人,其實雅子才是更自律的那個。雖然她也說不上是班級裡好學生的代表,學習成績是中等偏上(也算‘中等’)...但她有自律的兄姐做了好榜樣,她從小跟著做,像是作業什麼的,她從來不會有假期快結束了臨時趕作業的情況。

當然,老師們佈置的家庭作業雖然有些多,卻也不至於要花兩天多的時間才能完成。實際上林千秋回到家就開始寫,週六剩下的時間,再加上週日的白天就寫完了——這一方面是林千秋足夠專注,效率很高。另一方面也是1980年的日本,應試教育帶給孩子們的負擔重歸重,卻還是不能和幾十年後的華夏比。

這種事向來是一山還比一山高的,東亞三兄弟在學生‘卷學習’這一點上也有鄙視鏈。

之後的時間林千秋就有時間複習了,因為數學和理科都已經進入‘刷題’階段了,而刷題是什麼零碎時間都可以做的,用這樣整塊的時間刷題反而有點兒浪費。所以,這次秋分日假期,她全都貢獻給了‘社會’這一科。

畢竟英語她都不需要複習的,國文則本來就是她的強項,平常穿插著複習、查漏補缺就行了。

而‘社會’這一科雖然和‘理科’一樣學的很淺,但那始終是塞進了歷史、地理、政治經濟社會生活三項內容的一個大科目。這些內容紛繁複雜,與‘理科’相比,需要背記的東西還格外多——這一點上,林千秋上輩子學的都幫不上太多忙。

歷史就不說了,日本學生肯定是主攻‘日本史’,兼學‘世界史’的。而且日本人眼中的歷史還和華夏人眼中的歷史非常不一樣,這甚至不見得是造假的問題。1980年的日本在歷史問題上還比較做人,一些問題上‘懺悔認錯’還佔社會主流。不像後來,反思是沒有了,反而急於擺脫曾經不光彩的歷史......

主要是很多事,站在不同的立場看,本來就會有完全不同的側重和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