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連讓我走的機會都不給我,他竟然都不給我。
我眼淚在那一瞬間便迸發出來。
周媽握住我的手說:“小姐您別哭,先生是怕您有危險,您別哭啊。”
我沒有理周媽,只是有些絕望的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我破涕笑了出來,對周媽又是哭又是笑說:“還有幾天我就要結婚了,是啊,他怎麼不瞭解我,他怎麼會不瞭解我下一步要做什麼,他怎麼會不瞭解。”我將周媽端上來的餃子往地下狠狠一扔說:“是我一直都未曾瞭解他!一直都是我!”
周媽見我忽然這樣,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她不敢靠近我。
我又衝了過去,握住周媽手,哭著說:“周媽,我要打個電話,你讓我打個電話,我求你替我去求求他!讓我打個電話,我不會跑的,我只想打個電話,我求你了!”
周媽見我哭成這樣,一時半會反應不過,當我衝到門口,要去開門時,王淑儀便站在了門外。
我看向她,她也看向我,我想說什麼,她卻預先說:“我替您去求。”接著。她不再看我,從我門前,接著,那扇門又被合上了。
周媽從後面扶住了我,她哭著說:“小姐,我們去床上坐會兒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她扶著,我一直盯著那扇門,死死的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差不多半個小時,王淑儀再次走了進來,她對我說:“先生說讓您下去。”
周媽問:“先生同意了?”
王淑儀將門徹底開啟,她嗯了一聲。
周媽便高興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扶著我說:“走吧,咱們下樓。”
我笑出了聲,我鬆了一口氣。
我去了樓下,我拿起了話筒,撥通了那通電話,電話響了兩三聲,裡面傳來宋醇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如此想笑,於是我就真的笑出了聲。
宋醇聽到我的笑聲,便知道了我是我,他略微驚喜的問:“清野,是你嗎?”
我說:“是我。”
宋醇大喜,他問:“現在說話方便嗎?”
我說:“方便。”
他似乎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了,他和我說著那批軍火的事情,他說那天他們所有人大獲全勝,他說他從未如此開心過,他說一切都很近了,一切的一切,他說包括帶我走。
他見我許久都未說,便問:“清野,你怎麼了?”
我捂著唇,防止自己哭聲溢位來。
宋醇又問了句:“清野?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你旁邊有人,所以你說話不方便?”
我擦著臉上的眼淚,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嘶啞著聲音說:“我沒有,我、我這邊很方便。”
宋醇鬆了一口氣,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說:“對了,我已經和外公說了要和你結婚的事情,外公同意了,清野,我們什麼時候走?”
我說:“你不要等我了。”
他第一遍沒聽清楚,他說:“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要再等我了。”
他焦急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我不想走了。”
宋醇說:“不對,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清野。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我們不是說好一起走的嗎?難道你忘了嗎?清野,你不能這樣,我們約好的!”
我親眼看著我一直在追求的一個夢,就這樣建立,又這樣破碎,我聽著宋醇那邊焦急的聲音,我笑著說:“我們約好的不算數,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我們也不合適,就這樣,我掛了。”
宋醇還要說什麼,我已經不想再聽下去,將話筒狠狠摁了下去,沒多久,那邊又打了過來,一直響,一直響,一直響。
整間屋子都充斥著電話的鈴聲,我坐在那一動不動,只是看著,看著它從響到安靜,又從安靜徹底變為寂靜,再後來徹底化為平靜。
再後來,我將那電話狠狠掃在了地下,耳邊是一聲尖銳的響,我望著地下那堆殘碎,哭著笑了出來。
我起身從客廳離開,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