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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舊事(五)

“不是東西的才捱打不知道疼。”程琪說著臉往內朝向,捂住胸口。

賀子蘭正要破口大罵,結果發覺程琪不好了,趕緊大喊“快請大夫。”

此後幾乎每一天,賀子蘭都會來看程琪,她卻不是時時清醒,多數時候又是爭吵。

這會,程琪在床上臥著,忽然賀子蘭嘴裡不乾淨,“說,你到底為誰做事?你處心積慮,步步為局,險我於不仁不義!”

程琪在府中對外頭並不盡知,賀霆為自保招了,程儀著急,但她使錯勁了。

“你說啊,為何不語?”賀子蘭問道,“本座再問你,青州那只是不是你?”

“是我。”程琪答道。

賀子蘭驚訝得退後兩步,“連本座都能看破,為何銅鏡照不出,你究竟有什麼邪術?”

“這個,我不知如何解釋……”程琪低頭說道,“你想要真相,想問什麼儘管問。”

賀子蘭眸色晃過紅色又消失,含著淚問道“你對本座使用幻術?難道本座對你的感情都是你的一個局!”

“我使用過,至於其他的那要問你自己啊?”程琪情愁又上眉頭。

“你你……”賀子蘭正要說什麼,程嫻趕忙阻攔,“陛下,主子,兩位何必每次碰上便鬧不愉快呢?”她又拉住程琪,“您說真話,可真話往往最傷蛇。”

賀子蘭見程琪偷偷抹眼淚,精神竟緩了緩,“本座走了。”

塢宮中,賀子蘭正和賀予討論,她憤慨道“賀霆招認當初木珂城時,是他放走程鞝,鐵礦之事確為程儀蓄積勢力,藏私之舉,陛下不能姑息養奸啊?”

“不過是賀霆一面之詞,本座要實據。”賀子蘭回道,她迴避賀予的視線,起身進屋。

賀予皺眉搖了搖頭,她有軍務在身,想了想還是決定處理軍務前去一趟程府。

“妹妹,真傻,你的真實身份這種事抵死不能承認啊!”賀予說道。

“當時,我已經意識到是清音琴出了問題,即便賀子蘭一時信了,總還會再驗,與其如此,不如我自己……我當時是真覺得自己沒有退路了……”程琪說著眼淚劃過,“唉,&nbp;也怪我臨行前沒和你通氣,如今倒真是留了個把柄。”

“賀子蘭是君,咱越無可指摘反而越危險,留個把柄,未必全是壞處……”程琪看向遠端雙目無神道。“這……”賀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程嫻趕緊接話“主子她自從病入膏肓不是毒入骨髓後,便會說些胡話,您別當真。”

賀予神色複雜,沒做多久就走了。

由於案情有了進展,賀項想找程琪說說,輕鬆透過京都監察寮那一關後進入程府。

婢子扶程琪到椅子坐著,賀項眼看這架勢不禁泛起憂慮,“身體不好就不必勉強起身了。”

程琪強撐著笑道“是我想看雪,才讓她們扶一扶,正巧您來了。”

“哦哈哈,原來如此,看來心情不錯,我這還有好訊息告訴你。”賀項說道。

司法院審問之下,賀子蘭明令,賀賢也鬆口了,賣官的事,是大祭司和太姬讓她做的,將自己的罪責推卸一番。

三十年前,賀項一路高升成為右護法,這對於出身世家的賀霆心中不滿。

能跟賀項作對的只有程儀,但舊世家對程儀頗有微詞,朝廷之內她有意獨攬大權也讓許多蛇心生不滿。

所以他不打算明面跟程儀一黨走一塊,表面常在賀予面前露臉,背地裡為程儀做事。

賀賢也就是在這個時期搭上他這條線,為之後買賣官職,修改考核,形成這一整條線。他們貪汙受賄私納非品階可用的東西也已經收檢。

經他供述,基本探知這條線,方便進一步查問。之後便查到物證證實了賀賢說的話,可大祭司府裡仍風平浪靜,不說程儀,她身邊一個蛇都沒被帶走……

過了幾日,賀子蘭跟著了魔一樣跑到程府,說什麼沆瀣一氣,居心叵測,誣陷大祭司此類話。

程琪見她神志不清,耐著性子說了一大段話,“真相其實早已在陛下心中。臣不信一個手握實權的君主只是一個受制於大祭司的傀儡。陛下啊,您是否太重私情而輕大局?您是否心中有畏而視真相若無睹?您無法正視清音琴背後的絲絲縷縷,而使自己不願走出這一層一層的思想囚籠……”

“你休得胡言!”賀子蘭的辯駁蒼白無力。

彼時寒風陣陣,程琪知道她聽不去,“倘若說您數百年來不曾清醒,只渾渾噩噩?臣不信。倘若說你我陷於此局沒有您一絲一毫之過,臣亦不信。”

“我如今這副身軀即便是活下去,也是生不如死,您未經我之痛楚,不知我之惡極。”

此後,她便屢屢得見如此。程琪病一發作,便久不清醒,醒來也是瘋瘋癲癲,難以抑制自己的手腳。她打壞床圍,撕毀錦被已是常事。程嫻看著又害怕又擔心,召集程府所有大夫一塊討論,最終得出一個她最不想要的結論。

“程嫻姑娘,你主子怕是沒幾天活日,準備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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