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整個梧山城都炸開了鍋,一夜之間全城都知道了範北懈的大名,更是知道了這名不見經傳的範北懈留在沁蘿房中睡了一宿。
不眠花船大堂中,那老鴇一對兒濃眉全然立了起來,指著昨晚守門的龜公的鼻子尖聲叫道:“你確定昨晚再無其他響動?”
那龜公額上的汗珠滾滾落下:“小人的確沒聽到除了唸詩聲以外的其他聲音,絕無欺瞞啊!”
那老鴇一腳踢翻那跪著的龜公,來回踱步,手裡的宮扇左右亂扇,已是全亂了心思,嘴裡嘟囔著:“可別真出了什麼意外啊……我的銀子啊……那小王八蛋該死!”
…………
此時梧山城一處別院內,院子很大,卻是無半點兒園林裝飾,反倒全然耕成了農田,一個壯年男子一席黑色長衫,卻是帶著草帽,提著鋤頭耕著田,叫人看了好不怪異。
“咚咚咚咚!”院門忽然接連數十叩門聲,那田中耕作的男子眉頭一皺,輕聲道:“誰死了,來報喪……”
還不等他前去開門,門外人已是翻牆進了院子,直直臉朝下摔了個狗吃屎,卻是顧不得疼,連滾帶爬的跑到男子腳下:“老大!老大,不好了!沁蘿姑娘昨日叫人留宿了!”
那男子眉頭一挑,頓時來了興趣,此人正是梧山城的地頭蛇——崔老大崔二河。
“哦?新鮮,昨夜沁蘿姑娘出了什麼難題啊?”
那敲門人雙手奉上一張信紙,其上寫的正是昨夜南苛所做的七步詞。
崔二河瞧完,嘴角一揚:“有點兒意思,行了,你下去吧,此事我知曉了。”
那敲門人低頭稱是,轉身正欲離開,崔二河扛起鋤頭,風輕雲淡的開口:“對了,以後若是再敢這麼敲門,我斷了你敲門的手,此次罷了,下去吧。”
聲音落在那敲門人耳中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跑出了院門。
崔二河一鋤頭一鋤頭的耕著地,許久笑出聲來:“範北懈?真能給我添些樂子嘍!”
…………
不眠花船,沁蘿房中,南苛散亂著頭髮,微微睜開雙眼,,眼中映入那坐在地上、靠在床邊的沁蘿,頓時嚇了一跳,忽然感覺額頭一疼,伸手一摸,試著頭上鼓起一個大包。
沁蘿也是被響聲驚起,見南苛睡醒,輕聲問了句:“範公子,您醒了。”
南苛還沒回答,候在門外的老鴇聽見門裡動靜卻是一腳踢開了房門,怒目圓瞪看著二人,但見二人皆是穿著衣服,瞬間變臉如翻書,收起怒色,一把拉過沁蘿就往門外拽。
南苛有些不知所以,捂著頭上鼓起的大包便朝門外走去。
一路走來周遭人的眼神看的南苛好生不自在,心道:不至於吧,不就寫了首詞嘛,哦!昨天晚上好像有些失態了,不會是把我當瘋子了吧!壞了壞了,“路痴劍”成“瘋傻劍”了……
南苛有些無地自容,一心想著先離開此地,卻不知這捂著頭快步走的動作落在了他人眼中更像是一副“做賊心虛”的典型了。
才剛出了花船,只見街上無數路人圍著,中心正是昨日見過的張默川。
張默川一見南苛,頓時氣歪了嘴:“姓範的,你這王八蛋,受死!”
說著手中寶劍出鞘,也不顧珍貴,一揮手將劍鞘丟擲,直朝南苛砸去。
南苛此時糊塗的很:什麼跟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