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
水軍……
海軍……”
田豐簡單扼要。將各軍地情況一一彙報。簡而言之,各地駐軍皆已準備就緒,就待張涵一聲令下。
“我們已做好了準備,信都內外、所有可疑的目標都在監視控制之中!”
為了保密,張音地話不多,可他說的內容卻著實令人側目而視。這“可疑的目標”是否包括自己,誰也說不清楚。反正,從軍方到朝臣,沒有一個喜歡受人監視的。張音向來是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知有多少人盼望著能除此大害。偏偏張涵十分信任張音。這真是……
眾人嘴上不說。心裡都是犯嘀咕。
“好!”
張涵長身而起,“我宣佈……”
眾人聞聲。精神一振,熾熱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張涵臉上——擁立之功,非同尋常!
……
——————————————————————
天街夜色涼如水,皎潔的月光冷冷地映照在身上,清而不冷,令人不覺安靜下來。行在街上,耳畔只聽見一片整齊的腳步聲,張涵但覺熱血沸騰。
四十年了,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整整過去四十年了,在這四十年裡,他沒有睡過一個懶覺,終日殫精竭慮,不敢有絲毫懈怠,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張涵昂起頭仰望著天上那一輪滿月,說不盡的得意。
從此以後,再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我,上天入地唯我獨尊!
信都新城不大,隊伍很快便來到了皇宮外。此時此刻,夜色已深,宮門自然早已經閉鎖。不過,宿衛護從皇宮的禁軍都是張涵的親軍,掖門司馬張凌是張澗的弟弟,一路當然暢通無阻。沿途的內侍、宮女人人變色,隨行護衛的南軍迅速控制住了形勢。其實,敢跑地人不多見。大多數人都悄無聲息地拜在路旁,只有極少數人慌張欲逃,都被士卒一一制住。
行了半晌,遠遠的,便看見了寢宮的燈還亮著。
“陛下還沒睡麼?”
張涵低聲詢問迎上前來的內侍。
“稟陛下,陛……他還沒睡呢!”
來人正是獻帝的貼身內侍,未到近前,他已拜倒在地。聞得張涵問話,連忙躬身諂媚地答道。他邊說,還邊偷眼去看張涵的表情。
對這樣地小人,張涵是不喜歡的,可他立功不小,又還有用到他的地方,便不動聲色。只微微點頭:
“去!通稟陛下一聲,我來了!”
……
張涵立在殿外。就聽見殿中一陣慌亂。有內侍尖尖的公鴨嗓子,有女聲厲聲呵斥,也有獻帝低低的聲音。說什麼,張涵聽不清楚,可想來也能知道。莫名的,張涵有點感傷,越發地不喜歡那內侍。
隨著人影晃動。門“吱呀”一聲開了,獻帝的面色發白,但他並沒有失態,極矜持地邀請張涵進去。
“主公,請稍等片刻!”
王文祥阻止了張涵。
“子善,不必了吧?!”
若說獻帝在寢殿裡藏有伏兵,張涵是不相信地。可眼見王文祥堅持,他也不願冷了部下的心。
“請!”
獻帝側身而立。神色木然,彬彬有禮地做了個手勢。王文祥躊躇了下,躬身深深施了一禮,才帶頭走了進去,只留下一聲低沉地叮囑:
“不得驚擾了皇后,只將其他人盡數譴出。即可!”
禁軍不出聲,快步進入殿中,細細搜尋;獻帝倍感屈辱,冷冷地站在門口,恍若泥塑木雕;張涵說什麼都不合適,只好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地,連風都停止了。張涵看了眼獻帝,許是眼花了,他竟在那少年地頭上看到了一絲銀白。張涵不由得側過頭去——精雕細琢的飛簷拱角在月光下無聲地張牙舞爪,這可真是個清冷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