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看看她傷在哪裡,帶去上藥。”徐媛眉頭緊皺,她見不得血腥緊捏著手帕放在口鼻處掩著。
見彥芸院子裡的人悄無聲息地將人帶下去後,徐媛這才邁步跨進房間去。房間內一切井然有序,前面桌子上的香爐里正點著薰香。徐媛一聲不響地走過去坐著等待彥芸。
彥芸火氣正盛,她還沒拿她怎麼著,她竟然還敢給她跑!一個個地都當她那麼好欺負……要不是她現在是脫光了的,她以為她能跑到哪裡去?
隨意套上一件衣服,彥芸從裡室走出來,對上徐媛眼睛的那一剎那,滿臉的不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漠然表情。
“母親來找我所謂何事?”
徐媛看著面前的彥芸,一臉複雜,想漠視剛才的事,也不知怎的就問了她,“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你是什麼性情我很瞭解。”
“不要太自以為是了,說你很瞭解我。”走過去,在徐媛的目光下彥芸伸手去將香爐裡的薰香滅了。
“芸兒,彥淺清娘就不說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已經到了適嫁的年紀了,要對自己的終身大事負責。明日皇后的生辰宴上,你代表著我們將軍府,遇事千萬要理性啊!”徐媛語重深長。
“我知道了,這些你大可不必擔心。至於……”似是想到什麼,彥芸抿唇一笑,“彥淺清那傻子要是惹出什麼禍事,我也會大義滅親。”
“芸兒,聽娘一句勸,其實你什麼都有,又了何必爭呢!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即可。”徐媛伸手拉過彥芸的手,沒人知道她心裡的愛之深責之切。
“對,我什麼都有,那又如何!是我的終究是我的,誰也別搶了去!不是我的,我也會憑藉我自己的力量努力得到!”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她曾經渴望的,如今卻覺得是過往雲煙。
“怎的就不聽娘一句勸呢?彥芸,你好自為之。”抽回被彥芸反握住的手,徐媛心神不寧。她說的沒錯,她根本就不瞭解她。她太自以為是了,她也壓根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需要什麼。這麼多年來,她變了,唯一沒變的便是爭強好鬥的自負心。
“如果沒其他事的話,就請回吧,我還要忙。”彥芸轉身,順著胸前垂放著的長髮,丟下一句話便朝裡室走去。
留下的徐媛除了嘆氣就是嘆氣。無心丟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像小時候一樣懂事,而就在身邊觸手可及的彥芸,她卻越來越看不清她了,明明近在咫尺卻好似遠在天邊。
到底還是放任不下彥芸,徐媛在人的帶領下去探望了那個從彥芸房裡奔出來摔傷的丫鬟,才知道事情的緣由。
好好的一套衣裙怎麼說破就破?而且還是芸兒特別選上的顏色。而那些帶著鮮豔色彩的,卻怎麼看都像是青樓女子所穿的?不是露胳膊就是露胸露肚臍。
也難怪芸兒會發那麼大的火,這主意都打到了不該打的人頭上了。想到這裡徐媛清麗的眸子劃過一絲狠厲。
衣裙是無法趕製出來的了,彥芸平日裡的衣裙又多大都以白色為主,鮮有其他顏色的衣裙。
看著面前衣架上掛著的衣裙,徐媛伸手去觸控了下,質量是不錯的,顏色也沒有減退分毫,真不愧是先皇所賜。
“明日一早,還請嬤嬤你親手將這件衣裙送到二小姐手中,看著她穿上。”
“老奴領命。”見徐媛走開,老人利索地將掛著的衣裙收起來放好,待明日再送去給彥芸。
“重幃深下……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邊走邊念,唸完後,彥晚依回眸一笑向身後的夫子求教。
夫子一笑,“以三小姐的聰明才智,理應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和上首詩一樣,也是首抒情詩。”放下手中所執之筆,他向彥晚依打了個招手的動作。
彥晚依隔遠便見那一列列的大字,雖不懂得字要如何寫才算得上俊,但只要順眼有書法的味道便是好字了。
走近一看,這些字潦草而不失邊幅,仔細想來,好像整個皇城也沒有多少人會寫這種字型了。
“夫子寫的字好好看!”彥晚依失聲驚歎,趴到桌前去看也沒注意身邊之人一臉算計的笑意。
“既然好看就給我模仿,光會認識幾個字讀幾首詩算什麼本事,見文如見人,而學文必須先把字給練好!否則再好的文章,也沒有多少人去留意!”耳旁悠悠傳來夫子尖銳的話語,驚得彥晚依聳肩躲閃。
“那個……夫子,我好幾首詩都還沒背熟,字也不會寫。要不,先背會寫幾遍再練字?”練字對於她這種成天遊手好閒、舞刀弄槍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種折磨,還是寫字背書比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