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雨晨離開後,她沒有回以前的雲遮擋縣,也沒有去胡榮風讀書的地方,她想過姜水河,可最後和王詩凡一樣,找了一個沒有熟人的地方做了個企業的法律顧問。王詩凡沒有了稱心的幫手,開始時不太適應,蘇世成最大的優點就是適時地替補,他沒有對王詩凡主動在別的事情上努力,但只要是王詩凡有猶豫的事項,他總能及時地為她出主意,讓王詩凡有時不由自主地感動。一天下班後,錢厚中和平時一樣,從食堂將飯菜端上來,王詩凡發現和昨天一樣,他居然說是看她昨天吃得香,今天才又重複地上,王詩凡心情不太好,沒吃就讓服務人員端回去了。
過了好一會,卓秋婷來到王詩凡的門前,她告訴王詩凡,蘇世成單獨為她做了幾個菜,不知道是否合她的胃口,不敢送上來,想請她下去看看合適不。王詩凡正在心煩,真的又有點餓,她只是簡單地換了一件衣服就下去了。真的是幾個家常小菜,一看就有食慾,她嚐了幾個,反覆稱讚,蘇世成一看情況,立即就開了一瓶紅酒,讓小卓陪著,王詩凡讓他坐著陪,他說不用,還主動又請來了錢厚中,讓王詩凡認為他一直在向規矩方轉變。
王詩凡當然是個伶俐的人,她早就發現了小卓和蘇世成間的關係,當初有人舉報他們用人的差別對待,王詩凡為的也是報答蘇世成對山莊開初時的貢獻。現在看著他倆為自己的一次晚飯忙活,王詩凡有點過意不去,她讓錢厚中少喝點,讓他出去告訴常青華,當晚值班認真些,不能和以前說的那樣後半夜可以回去,她準備晚上查崗,要讓有糊塗心思的人摸不到保安巡查的時間表。因為一旦形成了慣例,容易被壞人識破,只有不講規律地開展安全保衛,才能減少事故的發生率,桌上的人聽後感到王老闆神奇,啥事都考慮地仔細,只有蘇世成向小卓對望一眼,他們心照不宣,蘇世成明白王總的心思,一頓飯不是白做的,她要還給他一個人情。
卓秋婷向蘇世成看看後說:“王總,我順便做了兩個菜帶回去給小孩,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家了。”王詩凡向她意味深長地笑笑,點頭表示了一下感謝。錢厚中回來後,他告訴王詩凡,他以前就是保安副隊長出身,如果晚上王詩凡想出來看看,他可以替常青華帶班,剛才他也是這樣說的。蘇世成向他白眼時他沒有發現,王詩凡心中有氣,真的是個不解人意的主,但,是自己的選擇,她不可能在這種場合有任何表示。
錢厚中看王詩凡不認可他的建議,他也在打著小卓的如意算盤,他不知道蘇世成曾經在他和小卓的床下受過的屈辱。王詩凡本來好好地吃著飯,還在竊喜響應了蘇世成的一晚美意,現在被錢厚中點中的死穴,她不好發作地說:“小錢,你喝點酒就回家好好睡覺,你現在再去當保安值班,別的人會怎樣說?你不僅要考慮自己的行為,還要注意一下影響,不管你怎樣認為,但在山莊你和別的人己經不一樣了。”她說這話時自覺太唐突,抬頭看看蘇世成,因為是實話,更因為王詩凡心中有他,蘇世成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表達在臉上。
錢厚中服從地又陪蘇世成喝了幾杯後,陪著王詩凡回家了,到了家裡,王詩凡說:“以後在外邊說話時,如果我在注意一下我的表情,你沒有看出來,小卓和蘇世成各懷鬼胎?我讓你去通知常青華,目的當然是說給蘇世成聽的,你要學著理解類似的話外因。雖然這樣對常青華有點不公平,但對山莊的發展有好處,記住,以後只做對山莊有益的事,長遠有益的事。”王詩凡想到以前常青華對她的不軌,現在自己終於可以設一個對他不利的局,她有一種報復後的暢意。
莊雨晨離開後,王詩凡將她的房間沒有交回酒店,她讓錢厚中將他原來的宿舍退掉了,今晚,她向錢厚中看看,不希望他再到莊雨晨以前的房間睡覺。她認為蘇世成現在一定己經到了常青華的家,她也可以讓錢厚中盡一下男人的義務,真的比婚前次數都少。錢厚中並不是認為自己是在盡義務,不管是和女人還是老闆比,她都是個讓男人看不夠的角色,也沒有多少天,彼此都太熟悉了,加上可能要在一起生活更長、更穩定的時間,竟然沒有那種偷的激情。王詩凡早就發現,生活必須在變化中保持青春,只是因為想穩定,選擇了這個下坡的道路,早知如此,一直保持以前的那種老闆和保安的偷情,可能感情更穩定。
作業寫完後,錢厚中連一句話感謝都沒說,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到了隔壁莊雨晨以前住的房間。王詩凡想讓他和以前一樣摟一會,現在都變成了奢侈品,想想真不如休閒所在的小姐,被使用後,客人還知道簽單、講幾句要娶進門的假話。錢厚中在莊雨晨床上躺了一會,自己認為回過勁來後,認為當晚王詩凡不可能再找到,他聽到對面沒有動靜,就小心地下了樓。
他和常青華抽了一根菸,常青華討好地向他打聽王老闆何時 起來查崗的事,錢厚中這才想起,自己差點誤事。他重新上樓,開了自己家的房門,王詩凡在床上面對笑意地問道:“酒多拿的,還想再來?”錢厚中跑到床前說:“只要老闆需要,我隨時奉陪,我來是和你說正事的,你讓查崗,人家何隊長可是等著的,你準備何時開始?”王詩凡當時也是隨口一說,再說查崗的目的就是為了突襲,哪能提前告訴時間,錢厚中真的太笨。她說:“你讓他們上點心,我不一定,你要是困了,我到時不叫你就是了。”
錢厚中要的就是王詩凡不叫他的,現在好了,他今夜自由了,也學著電視上的樣子給王詩凡一個懸吻,王詩凡想要實在的,他卻離開了。錢厚中又下去和常隊長吹了一會,讓他放心,如果遇到什麼不踏實地找他,好似他己經是山莊的主人。常隊長繞了一大圈後問道:“蘇經理晚上喝多了嗎?怎麼沒看到他出來?”錢厚想到王詩凡剛才說的為了成全蘇世成和小卓的話,他脫口問道:“你沒看到他出去?”常青華臉色突變,錢厚中還算有所反應,他告訴常青華,如果蘇世成沒有出去,一定是喝多了回去睡了,他幫他去看看,馬上來告訴他。
姜水河的物流公司還在向外省擴張,經一個朋友介紹,在一座邊遠的山城有一個長期的單子可以合作,只是路遠、山路危險,他決定自己親自帶一趟去看看。當晚,對方的公司舉行正式的宴會給姜總洗塵,沿海來的大老闆,明顯對方有合作的意願。姜水河客氣地坐在主賓的位子上,和主人寒暄,二杯水酒下肚,主人要向姜總介紹自己公司的陪酒人員,姜水河這才出於禮貌仔細地向每個人看看。不看罷了,一看嚇了一跳,沒錯,莊雨晨就在期間,她向姜水河發出職業的微笑,但對姜水河來說,是一種冷笑。
顯然莊雨晨比他早知道姜水河的到來,她既然不說,姜水河也只當陌路,先將眼前的事務應付過去。本來高興,加上有事,姜水河不想把控自己的酒,來時做過功課,本地的人好客,只有客人當桌倒下,他們才高興。姜水河沒有看到熱菜上來,總之一覺醒後己經在床上,聽到外間有吵鬧聲音,他小心下床過去,看到對方的老闆和幾個陪酒的中層正在他房間的客廳打牌,沒有莊雨晨的身影。他們發現姜水河醒了,也不管他現在走路的狀態,一下又幫他穿好,硬拖著他出門喝啤酒去了。
第二天,協議談的極艱難,莊雨晨是對面主談,作為對方的法律顧問,她不僅對條款要求苛刻,而且對價格底細十分熟悉。姜水河被壓得幾次想終止談判,可對方昨晚的熱情、莊雨晨的有理有據,何況這是一個長遠計劃的開始。姜水河幾次故意想喚醒莊雨晨對他的美好經歷的回憶,可對方不當一回事,一直在正題上和他周旋,姜水河求助對方的老闆,主人準備上步時,莊雨晨也不建議、不支援。
臨別的酒會莊雨晨讓自己現在的老闆同意由姜水河回請,說這事姜總所在地的商業規矩,姜水河真是有苦不好咽。在分別的酒宴上,輪到姜水河陪莊雨晨喝酒時,他說:“莊顧問真是年輕有為,這一單談下來,老闆過後一定會發你一大筆獎金,歡迎有時間到我們單位考察一下,我可沒有你這樣優秀談判員。”莊雨晨說:“各為其主,我只是要對得起發我工資的老闆,感謝你的美意,姜老闆是發達地方來的,我可不敢去,擔心留戀紅塵,去後不想回來。”說完幹了那杯酒,推說有事,提前出局了,到了門外,那不爭氣的眼淚如同滿水的塑膠袋突然漏了,一下傾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