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我一直很想問,肖恩到底去了哪裡?——似乎從五月節那一晚開始,他就一直不見蹤影。不知道他是否能屈尊來向所有人解釋一二?”
布魯克沒有回答國王的問題。
近二十天的失蹤,在神殿遭遇危機時也沒有出現……已經無法用“佛雷切大人另有要事”來搪塞過去。
“我不知道原來肖恩•佛雷切也是會逃走的人。”安特有意將這一句話說得很慢,其中的惡意卻瞬間點燃了埃德的怒火。
“我不知道一位國王可以這樣僅憑猜測便指控一位聖職者!”他脫口反駁。
安特片刻的沉默多半是因為驚訝——他大概沒料到埃德還會反抗。從頭到尾他都沒把埃德放在眼裡……甚至沒有一句話是對埃德說的。
“但作為一個信徒,我至少有權要求一個解釋?”他冷冷地問道,“既然佛雷切大人不在這裡……‘聖者’,您是否願意解釋這一切?您該是無所不知的,不是嗎?”
埃德臉色蒼白地閉上嘴。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像對奎林那樣說“我不知道”?這裡的人可不會接受這種“解釋”。
他也可以堅稱自己便是真正的聖者,但他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據……尤其是在永恆之杖正在別人的手中綻放光芒的時候。即便他提及費利西蒂,提及那個白髮藍眼,與他立約的小女孩的幻影,恐怕也只會被當成謊言。畢竟,此刻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那不過是一場幻覺。
相信你自己……費利西蒂的聲音依舊在他耳邊,卻似乎越來越微弱。
他沒有足夠的自信支撐著他堅持下去。
他不自覺地望向奎林,奎林也正看著他,卻在接觸到他的目光時迅速移開視線。
但埃德沒有漏看他眼中的同情與愧疚——他不會像之前在柯林斯神殿安慰和鼓勵他時那樣為他辯駁……甚至可能相反。
而那也沒什麼可指責的。
“修安大人。”安特轉向布魯克,“我知道您從無謊言……如果您有任何除了‘肖恩•佛雷切的承認’之外的證據,現在可不是什麼保守秘密的時候。”
漫長的沉默之後,布魯克緩緩搖頭,疲憊地開口:“那時我身在斯頓布奇,並不曾親眼見證一切……但我相信佛雷切大人。各位,你們認識肖恩•佛雷切已經許多年……那難道不是一位值得信任的聖騎士嗎?”
那幾乎像是懇求……但在此刻毫無用處。
“肖恩•佛雷切並不是神!”安特冷笑著,“我想我們需要比‘信任’更好的證據,尤其是當這位聖者連自己也無法確定他的身份的時候……這一點需要我給出什麼證據嗎,大人?我可以拿出許多,但我實在不想再繼續為難這個辛格爾家的年輕人,因為顯然,他也只不過是被利用和欺騙而已。”
“被利用和欺騙”的埃德怔怔地看著他,不禁對這生硬的突轉有些茫然。國王陛下像是忽然決定寬容大度地放過他,反而讓他無所適從。
“肖恩到底向你承諾了什麼,埃德?”國王在自己的座位上向他微微傾身,語氣意外地柔和,“很顯然你也並不相信他……否則你不會私下與拜厄•揚見面。你才十一、二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你,我知道你天性單純,茉伊拉也一直稱讚你是個誠實善良的年輕人……如果你明知這是欺騙,實在不該繼續下去。”
——他想要對付的是肖恩。
埃德猛然間意識到,即使人不在這裡……甚至不知死活,對於安特來說,真正的對手依舊是肖恩而不是他。他極力要破壞的是肖恩•佛雷切的名譽,對埃德的質疑不過是手段之一。
那才能真正動搖整個神殿——神殿的存在固然基於對尼娥的信仰,它的穩定與強大卻有賴於對費利西蒂和肖恩的信任。如今費利西蒂已逝,如果安特真能證明肖恩不過是個欺世盜名的人,神殿將不攻自破。
埃德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腳尖,渾身一陣陣發冷——他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即便肖恩真的騙了他……哪怕只是為了費利西蒂,他也不能允許。
……可他到底該怎麼辦?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