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他說,“有時候我都很想回去放羊呢。”
不知能比現在少多少煩惱。
.
而泰瑞幼時的夢想是個當個花匠。
“不是花匠!”泰瑞激動地表示,“是植物栽培師!法師需要很多種珍貴的植物作為材料,在適當的條件下大量種植比漫山遍野去找要方便得多。現在的法師會覺得這樣會讓植物失去藥性而影響法術效果,但其實……”
埃德叉起塊燻雞肉塞進他嘴裡,又在女管家驚訝的目光中訕訕地收回手。
“用餐禮儀”什麼的,他是真的忘得差不多。
小法師唔唔兩聲,消停了。
“我小時候想當水手。”埃德自然而然地把話題接下去,“不是船長,就是那種得時不時爬上桅杆的水手——船長要管的事兒太多啦!而伊斯小時候呢,想當個木匠……”
“……我什麼時候說過想當木匠啦!”伊斯不滿地反駁。
“你那時候不是在跟艾倫學木匠手藝嘛?我記得你能拿木頭刻出小鳥來呢!說好了要送我一隻的,可惜……”
埃德也停了下來。
那些快樂的時光美好得像夢,也遙遠得像夢。可它們真實地存在過,那流淌其中的溫暖,足夠支撐他們走過漫長又艱難的路,去尋找長路盡頭,更美好的風景。
.
晚餐之後沒多久,就有客人迫不及待地拉響了門鈴。當女管家將人迎進門來,埃德有些驚訝地起身行禮:“阿伊爾大人?”
奎林·阿伊爾笑著向他回禮。
三十多歲的男人依舊沉著穩健,額上的皺紋卻肉眼可見地深了許多。埃德以為他這麼著急地親自前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必要的寒暄之後,阿伊爾卻有些遲疑地問起弗裡德里克,那位他已經許久未見的小國王。
“我只知道他給博雷納……給安克坦恩的國王寫了幾封信,提及在維薩城舉行一次會談。”埃德說出他所僅知的,又望向菲利。
護送茉伊拉去了普羅利安的別宮,還在那裡待過一段時間的聖騎士,應該比他更清楚弗裡德里克的境況。
“您是聽說了什麼嗎?”菲利卻反問。
阿伊爾擱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一抽,開口時聲音發緊:“……我聽說死去的國王已重回寶座。”
“……安特?”埃德脫口而出,也並不掩飾他對國王的不敬,“他在普羅利安?!”
“不……我聽說他已重新入主洛克堡?”
“……”
所以,您就不能直接問“安特怎麼又活了他到底想幹嘛”嗎?
最近打交道的人大多直來直往,埃德已經不太習慣這種“委婉”的表達方式,但他倒是能理解阿伊爾的憂慮。
安特·博弗德瘋狂的一面,這位城主大人比在座其他人都看得更多。
他甚至經歷過那一晚的血腥……他看到過埃德試圖刺殺安特的那一晚,斯科特劍下汩汩流淌的鮮血。